了一撮,瞧着很像个?道士。
结果一开口,嗓子粗得像在沙砾里磨出来的似的,“咋的?当俺聋了,要使出栓牛的劲来敲门。”
大使懒得搭理?他,“跟你谈门买卖。”
“呦,真稀罕,大使都找俺谈买卖了,俺不是可得好好抬抬价,”姚三挤眉弄眼,可却放开了门让几人进去。
比起破烂的木门,屋里倒还算勉强能落座,姚三听了大使的话看向姜青禾,他用手点点她,又指指自?己,“请俺来卖羊毛,还是九十八斤七两的,这点斤数你糊弄个?鬼呢。”
姚三眯着眼啧了声,要不是大使在,他都想抄起板凳把人给轰出门了,啥玩意。
“我听大使说恁做歇家厉害得很,啥诉讼写状、生意买卖、赋税上纳都无一不通,想借着这笔羊毛生意找恁来取取经,”姜青禾不敢扯谎,说了实话。
姚三瞥了眼大使,又盯着姜青禾打量了会儿,才哼了声,“可没他说的厉害,俺又不是真道士,更别提是寺庙里的神佛了,找俺取啥经,没这个?说头。”
“姚老三,你听人家说完,”大使拍了下桌子,横眉怒瞪他。
姚三哦了声,倒是真没开口了,念在他跟大使二?三十年的交情上,给他这个?面子。
姜青禾假装没见这一幕似的,又接着往下说:“我刚接下做蒙族牧民?的歇家,收了他们的春羊毛贩卖,我才刚做,路子找不对,才想着托了大使,找恁来问问,不白问,多少钱恁开口说。”
大使倒是没咋惊讶,反倒是姚三收了那让人不舒服的神情,端坐起来,正眼细细看了她一眼,他问,“哪的牧民??”
“平西草原那,土默特小部落的。”
姚三听了名字后笑了声,“你还挺能耐的。”
“可不是能耐,别瞧她岁数轻,上年可是把俺都给说动,买了牧民?大半的皮子,”大使给姜青禾说好话。
姚三指着姜青禾,侧过身去问大使,“上回你说的就是她阿?”
大使点头,姚三看姜青禾顺眼了不少,说实话在这地?界混的歇家,哪个?不烦那些外来皮客商,歇家上上下下跑了多少个?地?方,给他们找了好皮子,一句看不上,上下嘴皮子一碰,硬是一个?钱都不给。
后来晓得皮客灰溜溜走了后,姚三可是痛饮了一壶。
眼下哪怕热得人心?烦,也算有了点耐心?听她说说。
“收了羊毛后,本来是想织了红褐布,勾了红花,染了红布头卖给麻衣铺的,”
姜青禾没说完,姚三皱眉打断,“西街边上那一家麻衣铺?”
她点头,姚三撇了撇嘴,“算你运道好,东西也敢卖给他家,不怕白拿了你的东西,还倒打一耙就算好的了。”
“镇上铺子跟城门口小市大市赶集的可不同?,那些大铺子,里头水深着哩,”大使也附和?道,“尤其?他们那些个?南来北往瞧过的,最不爱跟村里人打交道,有些就坑他们不懂,啥都抬价。”
姜青禾呆呆坐住,抚着额头,湾里人和?牧民?接触多了,她有时候会错认为这里的人都那么朴实,镇里套路也不浅啊。
“哦,你那九十八斤七两的羊毛想卖多少?”姚三无语,他真的嫌弃这个?斤数,谁来找他买卖不是两百斤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