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峰在营房里被人喊出来说有电话找他的时候还有点莫名其妙,待听说是一个姓肖的领导找他,又是心虚又是激动。
激动的是肖家人又联络他了,显然他已经在肖首长那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心虚的是李芳草卖了工作跑了,他上哪再找份工作巴结肖首长去?
想到这里,沈海峰又怨恨起李芳草来了。
恨李芳草竟然不守承诺,这么多年的情分都不顾了。
到了办公室门口,沈海峰清了清嗓子,酝酿了情绪,满面春风,准备拿出最好的精神状态来接首长的电话。
他双手举起电话,腰都不自觉的弯了下去,毕恭毕敬的说道:“首长,您好,我是沈海峰……”
没等他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你之前说你妹子有份工作可以给我妹,不要钱。不过我们家不能占你这个便宜,我妈让我弟弟找到了你妈,给了你妈五百块钱,算买工作的钱。”
沈海峰春风拂面般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简直不敢置信,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么?什么?你,你们给了我妈五百块钱?”
肖仲钦冷漠的说道:“后来这事没成,我弟去找你妈要钱,你妈跟我们说钱给了李芳草,李芳草拿了钱把工作卖给别人跑了!”
冷汗从沈海峰额头上滴落了下来,他惊的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已经托人联系到了李芳草,人家说根本没收到过我们家的钱。”肖仲钦冷哼了一声,“沈海峰同志,你能告诉我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李芳草姓李,真的是你妹妹?你们真把钱给她了?”
沈海峰说不出口,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万万没想到肖家不肯接受他卖的这个好,绕过他给了罗彩菊五百块钱,算买工作的钱,避免落人口实。
现在肖家的钱给了出去,却没有拿到工作,等于是被人骗了五百块。
“沈海峰同志,你身为军人,满嘴谎言,欺上瞒下!你可真厉害啊!”肖仲钦意味深长的说道,挂断了电话。
沈海峰浑浑噩噩的回了营房,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被深秋的风一吹,冻的打了个哆嗦。母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罗彩菊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海峰再清楚不过了,眼皮浅,贪财。
况且沈海峰之前也跟她说过,想拿李芳草的工作讨好首长,哪能要首长的钱,就是白送给领导的。
五百块钱进了罗彩菊的口袋,她是决计不会拿出来给李芳草的。
沈海峰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睡着,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他是底层爬上来的,好不容易才提了干,当了班长,要是得罪了大领导,他以后的日子还有希望吗?
不但这些年的辛苦要白费,说不定很快就要被部队抛弃,转业当个普通工人了。
叫他怎么甘心!
沈海峰第二天早上紧急请了假,回到棉纺厂的家里,打开门一看就惊呆了,原本破破烂烂只有两张木板床的家鸟枪换炮,添置了不少大件,连床上的床单被子都是簇新的。
罗彩菊哼着歌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回来,身上穿的是新置办的棉衣,看到自家门是开着的,吓了一跳,慌忙停下车子奔到家里,这才看到沈海峰回来了,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儿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中午在家吃饭吧?我去买点小菜,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