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草一点都不同情陈苗苗,也不想劝陈苗苗继续努力,她不会原谅害过她的人,
陈苗苗为了肖姝雪上蹿下跳就配得上这个结果。
李芳草拉着周三喜走出去老远,回头还能看见陈苗苗要哭不哭的看着她们两个远去的背影。
从百货大楼出来后,两人去了江边。
这个时候江边很多卖大鱼的,二十几斤重的草鱼青鱼随处可见,刮下来的鱼鳞都有铜钱那么大。
稍微宽裕些的人家都要买上一条大鱼回家剁鱼丸,或煎或汆,过年招待客人拿出来倍有体面。
李芳草正选着船上的鱼,旁边靠岸的大船上不少码头工人踩着梯子搬着沉重的麻袋上上下下,路边一辆辆马车驴车来回穿梭。
这会儿上,一个踩着梯子上甲板的工人突然朝李芳草这边看了过来,喊了一声,“芳草!”
李芳草和周三喜抬头寻声望去,过了一会儿才把人认出来,“朱旺宗?!”
“他怎么成这副样子了?”周三喜在李芳草耳边小声说道,“我差点没认出来!”
李芳草也很惊讶,这才半年多没见朱旺宗,朱旺宗怎么成这样子了,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刚到甘省,第一次见朱旺宗的时候,有张美香给他洗衣服,缝补衣服,加上家里人给补贴,尽管乡下缺衣少食,朱旺宗依旧穿着体面,身材结实魁梧。现在的朱旺宗穿着脏污的棉袄,黑乎乎的棉絮从破洞里伸着脑袋迎风飘摇,头发又长又油,不知道多久没洗过头理过发了,黑色的破布条系在腰间当腰带,整个人瘦的几乎脱了相。
朱旺宗他乡遇故知,激动的搓着手还想再说两句,旁边的工友催他赶紧搬货,他只得跟李芳草和周三喜摆了摆手,继续去扛麻袋了。
李芳草看着他肩膀上压着两个大麻袋,加起来得有一百多斤,把他几乎压成了九十度的角,颤颤巍巍的走在梯子上,木质的梯子都压的摇摇晃晃,他瘦削的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在码头当装卸工虽然工钱高,但十分辛苦,可以说是拿命在换钱,干个几年就是一身的病,而且都是货运公司招来的临时工,要不是家里穷的吃不上饭,谁也不愿意干这个活。
李芳草和周三喜没有走,一直等到朱旺宗下了工,中午休息的时候,说朱旺宗来江城了,她们要尽地主之谊。
朱旺宗推辞说不用,他们是按件计工钱,中午只有一会儿的休息时间,而且他带了午饭。
李芳草看他所谓的午饭,就是腰间挂着的一个杂粮饼子,又冷又硬的。
“吃个饭能耽误你多少时间?咱们在一个院子住那么长时间,情分还比不上这一会儿的工钱?”李芳草说道。
朱旺宗只得答应了,说他是男的,还是知青点的老大哥,这顿饭他来请。
李芳草看着都沦落到扛麻包,还不忘充老大的朱旺宗,简直无语,带着他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点了菜之后抢先付了粮票和钱。
热气腾腾的菜一上来,朱旺宗实在饿的厉害,顾不得客气了,风卷残云一般扒着菜和饭,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呆了李芳草和周三喜。
李芳草给他盛了一碗汤,说道:“你慢一点吃。”
她怕朱旺宗噎死。
朱旺宗顾不上说话,连着扒了三碗大米饭下肚,这才缓过一口气,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