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
然而,就在文天成自知理亏地进门后不久,床上的病患便在五六次焦燥的徘徊里,撑着拄拐一蹦一跳闯进了这间没有上锁的浴室。
这时男人正在用浴池泡澡,不着一物的躯体在透明的水波下显出一种氤氲朦胧的妖娆。
私密空间的侵袭先是让他条件反射地屈起了自己的身体,然而在看清了来人之后,他便犹豫着,一点点放开了蜷缩的身形。
“秋翊?你来干什么?”他小声询问,并猜测秋翊也可能只是来解手。
但没想到,那总逃避,又用各种手段躲开他的家伙,却突然臭着一张冷脸,一言不发地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操他妈的病号服……!”
他想解,但没解开。鬼知道那病员服上的纽扣怎么那么多,那么小,小得让他手忙脚乱。
“秋翊……?”儿子的笨拙也不由引得文天成有些啼笑皆非了,他无声地停顿了会儿,终究叹气,缓缓从水中站了起来。晶莹的水珠顺着他湿热的皮肤一路流窜下去。
“怎么,今天突然想洗澡了?”
他问,却似乎并没想得到答复。裸露湿淋的身体很快来到秋翊前,然后便低头,从那双还在使劲的笨手里接过了那颗怎么都解不开的纽扣,“那等会儿,等我重新给你放池水。”
他解得熟练,像已经有许多次做过了这个动作。而当最后一颗纽扣也乖乖脱离,一片壮硕到令人称奇的胸肌便随着衣服的掉落蓬勃而出了。
“……你真的,长大了呢。”文天成看着那具健壮有力的躯体,眼睫随着胸口阵阵的心跳而轻微颤动,“明明以前我都要蹲下来看你……”
但现在,却需要秋翊低头。
秋翊的目光轻轻地,穿过男人头顶一枚小小的发旋,落上了他不知因何红起的两只耳朵。
耳尖红得像要滴血,耳后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本来想嘲讽,说楚渭撒谎的识别其实根本就遗传自他这个父亲。
但突然,一种困惑与违和却让他不由停了下来。
奇怪。
这人原来难道就是这么矮的吗?
眼中那枚小小的发旋再一次动了。只见它轻轻抖了两下,然后逐渐后移,消失,最终变成了一张微微仰起的,不再那么年轻的脸。
“秋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但只比以前变了一点点,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暖,关切,看一个人的时候,就好像在看他的全世界。
“嗯,听了。”
突然又想逃避了,而且还生出了一点难以言说的别的情愫。秋翊默默无言地移开眼,然后脱下裤子,就迈进了还盛着一人的浴池。
“等等,我水还没……”
“不要走。”
然而却被一句话怔住了。
文天成几乎不敢相信,他低头看向那只解钮扣时粗笨无措的大手,那只手此刻却正笃定而有力地紧握着自己的掌心。
“秋翊?你……?!”
下一刻,他就被力道拽着,毫无预兆地跌回了满是水的浴池。浴池里的水唰一声溢出一片,而他则重重坐在了那个始作俑者身上,屁股下一片灼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