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错向来不明许卿湖的心思,即便是与他多次共赴危难,有过生死与共的情义他也还是不明,他曾在床笫间陷入混沌,以为许卿湖与他是同样的心思,可等到清醒时他又会变得茫然,许卿湖又变成了那个他始终看不透的男人。
“向我示好?”
“来到竟京之后,他一直安分守己,萧家的确是他最好的生路,娶了萧淳,他一辈子都不用仰人鼻息,但他偏偏有意与之疏远,幽都河一战,他反而以身涉险挡在你前面,他屡次三番向你示好,你还不知道原因吗?”
“错儿不知,”曹错急于知道答案,顿时失了分寸,言辞比平日急切了许多,道:“请先生指点。”
“他有意疏远萧家小姐,是还记着身上的灭门之仇,所以摒弃了萧家这条路,如今向你示好,是把你当成了生路。”
“可是……他明明是这般城府深重的人,”曹错再次陷入了茫然的窘境,道:“他要与我交好……我又如何能信他?”
“我素未与许锦侯深交,不知他的为人,只是在寒北时,他如此豁得出去救你于水火,不像是鼠辈的行径,”郭瑶继续道:“他现在把这个账本儿交给你,要如何做都交由你来定夺你来定夺,这是他的诚意。”他的诚意?
曹错捏紧了手里的账本儿,许卿湖当真是他解不开的死结,先前自己把诚意双手奉上的时候,他假若未见,现在才来谈诚意,又是什么意思?****夜晚落了一场大雨,白日雨停,花已经谢了大半,曹错握着那支早已被磨得发圆的旧木簪,一整日都在发呆,府上的丫头不怎么机灵,脸上通红,端了一碗药汤过来。
一见这小丫鬟的脸曹错便知道她是偷喝了酒,自从夏侯镜初来了将军府之后,总是撺掇府上的下人一道喝酒,曹错懒得理这些繁琐事,一口喝完药汤就把碗递给小丫鬟。
“夏侯镜初现在在何处?”
“夏侯公子昨日出门喝酒,现在还没有回来。”
“以后他若再夜不归宿,不用给他留门,他也不必再回来了。”
话音未落,韩储就从门口大步走来,说了澹台灼来将军府的事情,曹错收起木簪,让小丫鬟去奉茶。
韩储始终拿刀立于曹错身侧,一双眼睛时不时就会看向澹台灼那头,他这一生没什么大的本事,不识什么诗书,道不出像样的道理来,只有那双拳头坚毅,但是跟澹台灼和陈猛这样的悍将比起来,他那双拳头未免又逊色了许多。
他从来都以陈猛和澹台灼为典范,盼着有朝一日能如他们一样得以重用,披上战袍拿着长枪上战场开疆拓土。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在军营的众多人中被曹错选中,与陈猛澹台灼二人靠得如此近。
陈猛被斩杀的那一日,先前跟着他的那些旧部个个愤恨,都认为曹错昏庸至极,冷血无情,一代枭将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就下令斩杀了。
只有韩储始终地跟随曹错,不论营中弟兄背地里如何议论曹错他都未曾动摇。
澹台灼闭口不提曹错斩杀陈猛一事,道:“镜初不在府上吗?来了许久也没见着人。”
“他交友广阔,行踪难觅,”曹错道:“许是和谁在一起饮酒赋诗吧。”
“混账东西,烂泥扶不上墙,我今日非替夏侯述打死这不知上进的臭虫。”
澹台灼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本就生了皱纹的额间显得更是凝重,他把夏侯镜初打发到将军府,就是想让他跟着曹错敛一敛那放荡的样子,他想着这二人年纪相仿,曹错如此上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