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错整个人都靠在许卿湖怀里,脸上被汤泉泡得起的一层红潮,他问:“丞相千金和潘侍郎的婚事你听说了吗?”
“还有这事儿?”许卿湖倒是才听说此事,指尖撩起曹错湿透的黑发,道:“萧玄一向瞧不上商人,潘逢贵几次上门提亲都没成,怎么这次就成了?”
曹错听出来他语气里有点儿不可置信的意思,从他怀里探出头看他,道:“怎么?听说你那如花似玉的表妹要嫁人,心疼了?”
许卿湖笑了一声,握着曹错的脸,把他蹙起来的眉头碾平,道:“你这人怎么什么都要吃醋?幼稚死了。”
“我不管,”曹错转了个身,面对面坐在许卿湖腿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表情怪别扭的,一开口语气比他的表情还要别扭,道:“你要是敢和其他人背地里相好,我不介意大开杀戒,我本就和萧淳不和,这你是知道的。”
曹错如今的一身病骨,大半都是萧淳的“功劳”,要说恨曹错决计是恨毒了她,倘若她是个男子,曹错定当快刀杀他绝不眨眼,但她偏偏生成了女儿身,他那把剑杀人无数,却从未伤过妇孺。
有时候药苦得厉害了,半夜被苦醒也是有的,每到那个时候曹错都会有点埋怨许卿湖,要不是他把自己送去书院学什么礼义廉耻,自己也不会落得手刃仇人都做不到,可是待到清晨,他对许卿湖的恨就像随着阳光消散的夜雾一样,变得稀薄无几。
许卿湖当然知道其中缘由,在尹安狼崽没少受萧淳的气,每念及此处许卿湖就疼惜得紧,把人抱得更紧了些,曹错很少会这般娇嗔的语气说话,就连在尹安的那些年也甚少如此,许卿湖的心都因着他撒娇似的语气软得一塌糊涂,比汤泉池子里的水还要软。
曹错喉咙痒了一阵,咳了几声,他一咳整个身子都在跟着颤。
许卿湖轻缓地拍打着他的背部,道:“不会的狼崽,除了你我谁都不要,谁都不管,不会让你难堪,更不会背地与人相好,我发誓。”
“……”曹错下巴尖抵着他的胸口,他明知这样不行,却偏偏还是信了许卿湖的话。
见他不语,许卿湖以为他还有别的什么顾忌,许卿湖当然知道誓不毒无以为证的道理,于是他继续道:“黄天厚土,实所共鉴,从今往后,不论行至何处,我若有违此誓,有如冢中枯骨,再无转世……”
曹错本就信了他的话,无心要他发誓,再听到许卿湖的毒誓时他心头一震,也顾不上别扭,迅速堵住了许卿湖的嘴巴,以此阻止他说出更狠毒的誓言来。
好一会儿曹错才松开他,微微喘着气说:“别发誓,我信你就是了。”
许卿湖笑了笑,附在曹错耳边道:“我爱你狼崽,我爱你。”
“……”曹错愣了愣,随即眼睛氤氲出了一圈热热的水汽,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的反应是因为温热的汤泉还是因为许卿湖的亲昵之语,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确定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许卿湖下巴抵着他的额头,道:“困不困?”
“困了。”
许卿湖把人从汤泉里捞出来,在汤泉中待久了原因,一出来曹错就感到一股强劲的冷气,许卿湖飞快地拿过裹在他身上,随后抱着人匆匆往房内走去。
曹错一进屋就灵敏地闻到一股很苦的味道,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皱紧了眉头,道:“你房里是什么味儿?”
许卿湖抱着他坐在床沿,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解释:“估计是药丸子的味道吧,平时味儿没这么大,兴许是煮了药汤的原因,味儿比平时重了许多。”
“你煮药汤做什么?你患了什么病症吗?”曹错立马就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