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一头金色的头发变成了黑色。
性格也沉郁安静起来,仿佛被乌云笼罩。
「忆白?」
沈忆白抬起头来,叫了一声:「舅舅。」
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浇花。
薄靳修走了过去。
「你和薛沁是怎麽回事?她逼你了?」
按照薄靳修的理解,沈忆白并不是那麽容易妥协的人。
沈忆白开口:「没有,我是自愿的。」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我的婚姻本来就不可能任由我来做主,不是薛沁还可能是别人,好歹我跟薛沁还比较熟,总比其他陌生人要好一些。」
「为什麽你觉得你会找一个毫无感情的陌生人,你完全可以找个你喜欢的人相伴一生,只要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推掉这门婚事。」
「我喜欢的只有姐姐,你可以把姐姐让给我吗?」
沈忆白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薄靳修。
「沈忆白!」
薄靳修直接黑脸。
沈忆白却突然笑了。
但是这种笑还是跟以前不太一样,像是夹杂着一丝苦楚。
「舅舅,我跟你开玩笑呢。」
「姐姐喜欢的是你,我不会破坏她的婚姻,我只要她快乐,幸福。」
薄靳修开口:「你还小,人生还那麽长,你的人生还有很多选择的权利,忆白,我希望你还跟以前一样。」
「舅舅,身在这样的家族,有这样的母亲,还谈什麽自由的权利,你从小到大,战战兢兢,有自由的权利吗?世人都羡慕我们出身在富贵之家,殊不知寻常的温情是无法企及的奢侈,冷漠和束缚就是泼天富贵背后要交换的筹码。」
沈忆白的这番话让薄靳修听着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以前,忆白会说:心若自由,天地皆宽。
他会说:愿得一人心,万事且胜意
他曾经那样烈焰繁花,自由潇洒,但现在却看不到过去的一点影子。
他从小到大,一直保护着忆白的精神世界。
那些黑暗的,肮脏的,龌龊的东西,都藏在阴暗的角落。
他希望他向阳生长,希望他走一条自己向往的道路。
可最终那些阴暗终究还是会暴露,变成了吞噬他阳光灵魂的一条血盆大口。
或许是他错了?
薄靳修也经常在反思自己。
他过度保护沈轻轻,却让她失去臂膀,过于依赖,成为温室的花朵。
而对于沈忆白,他掩藏世界的真相,却让他受到巨大的冲击,一下子击溃了他人生的希望之光。
终究都错了吗?
「忆白,给自己找一束光吧,你会过的开心一些。」
薄靳修只能言尽于此。
这麽多年,他的光,他的希望,就是姜辞忧。
一个五岁的孩子,叼着棒棒糖,告诉他,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他更懂,越是在黑暗中,越是在沼泽里,越是需要一束光。
只可惜,他和沈忆白太像了,连喜好都一样。
另一边。
姜辞忧原本在房间里面给沈诺打电话。
她想问问沈诺和萧鹤川之间怎麽样了。
但是沈诺一直没有接电话。
随后就听到了敲门声。
姜辞忧过去开门。
却看到薄婉华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