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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

她这么想着,踏着绿灯的斑马线往前。而那位早早抵达了对面的鸵鸟,正不紧不慢地踩在盲道上,走得不快,是很平常的步调。不知道为么,绮罗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在它的身上停留了很久。

似乎听到了风吹动灌木的声音,微弱的沙沙声。绮罗将发丝捋到耳后,但发丝却并未被吹动,只因此刻无风。

在平静无风的早晨,灌木却被摇动,那当然是因为……

更清晰的沙沙声,只持续了一瞬便停下,原来是穿着西装的狮子冲出了藏身的灌木丛,如离弦之箭。待能够看清时,它已然咬断了鸵鸟的气管。

长长的纤细的脖颈仿佛被折断,无力地耷拉在一旁,连一声挣扎音也没有听见,唯有「人」们尖叫着跑开的慌乱声响,但这声音也只是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而已。

人们消失了,这里只有猎物与捕食者,以及站在斑马线上的绮罗。

绿灯闪烁着倒计时,一点一点即将归零。

第37章 野兽

这是一场发生在人行道上的、堂而皇之的杀戮,至于应该将其定义为「谋杀」还是「意外」,有待商榷。

如果是人杀死了人,那么,这一定会是可怕的一幕;而此刻是兽捕杀了兽,野性与杀戮敞亮地展露在每一双明澈的眼眸前,像是将某种直白的情绪鲜血淋漓地揭露了出来,与悄无声息地流进地砖缝隙间的鸵鸟的血如出一辙。

绮罗哑口无言,几乎被这发生在城市中的杀人事件震惊到浑身僵硬,但她还是迈开了步伐,摇摇晃晃地、完全如同下意识般的向狮子走去。混乱的思绪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她不敢直白地去揣测狮子的心思,也不愿去看鸵鸟被硬生生折断的脖颈,哪怕只是思索半秒钟,她觉得自己会疯掉。

她只是想起了哥哥的话,他告诉自己,他们曾说实现愿望就要付出代价。

努力是代价,天时地利人和也是代价。

而那个将横滨城闹得天翻地覆的愿望,究竟是拿走了怎般代价才得以实现的?一定不会是什么轻松的、合理的代价吧。

毕竟,只要写下愿望就可以顺利实现的笔记本,这种东西的存在本来就很不合理了。

一步一步,她朝狮子走去。狮子的口中叼着鸵鸟,金色的眼睛紧紧瞪着绮罗,口中发出咆哮,凶恶的神情让布满短毛的脸更显得沟壑不平。

从它的眼中,绮罗看到的是猎食者的凶光,可它却穿着妥帖的西装。领带与外套的空隙之间夹着草叶,天知道他在灌木丛中悄然等待了多久。

绮罗当然不会否认自己的恐惧,但也实在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怕到连腿都在发抖。她试图把这只狮子看做是小可,这么想多少能让她放松一些,可这样的想法根本不能成立,就算眼前的狮子体型比可鲁贝洛斯小上了整整一圈,它也是彻头彻尾的猛兽。

距离逐渐缩短,咆哮声更甚。狮子俯低了身子,鬃毛藏在鸵鸟的黑羽后后方,难以窥见它的任何动作。

但很突然的,它松开了嘴,鸵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它抬起头,看着绮罗,瞳孔瞬间变得浑圆。也许是错觉,或者是她想多了,她似乎觉得,她在狮子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理性,而非是彻头彻尾的嗜血的狂乱。

它开始后退,低垂着的头不停地左右晃动,依旧是在咆哮着,但此刻发出的声响,与刚才威吓的吼声截然不同,断断续续的,并不是人话。绮罗难以形容,这不知它的咆哮意味着什么——她始终不是听得懂动物说话的杜立德。

它跑开了。绿灯转红,却没有哪辆车开过这个路口,逃走的人们——或者说是动物们——也没有再回来了,小心翼翼地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

以眼下的路况来说,就算是停留在马路的中央,绮罗大概也还是很安全,但难免让人心慌。她快步跑过斑马线。狮子已经消失无踪,不知道钻到了什么地方去。鸵鸟小小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