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屹淮不喜谎言。
但甘棠迫不得已,还是撒了个谎:“身体不舒服,经期有点儿问题,找医生问问,不用担心。”
她得找机会问问王医生,自己将所有事情弄清楚。
除了王医生,如果必要的话,她还得找陆一舟。
现在的生活平淡温馨,甘棠很喜欢跟他在一起,不想再有波澜。
她不想再在他面前提起不愉快的过去。
不愉快的过去里有一个不愉快的他,他在分手时没有将
事情告知她,或许是真的做了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也不必自讨没趣去问。
但甘棠必须心里有一个底,她不想迷迷糊糊跟他生活下去。
秦屹淮没多想,湿热的唇瓣亲在她侧脸上,说道:“明天我送你过去?”
甘棠摇头:“我自己开车去就行。”
说不定还有其他事要做,让他送怎么行?
秦屹淮担心道:“你脚能踩刹车吗?”
甘棠没有立刻反驳,而是低头,将脚踩在男人拖鞋上,胡乱蹬了蹬,哼哼说道:“很有力量吧?你说能不能踩?”
天色太晚,窗外的夜黑的没边,月色太暧昧,做什么都合适。
“能踩。”秦屹淮肯定她,眸色渐深,声音喑哑,低声道,“要不要换个地方踩?”
两具身体贴得很近,温热的吐息在她耳边响起。
甘棠脸烫得没边,直接红成苹果。
榆城医院里的人来来往往,甘棠有王医生的微信,言辞恳切,问问能不能请他吃顿饭。
王医生名叫王飞逢,他为人爽朗大方,倒跟甘棠没客气,主要是没必要。王飞逢知道甘棠的家底,一顿饭菜钱跟掉在地上的五毛钱似的,都不一定有人会捡。
王飞逢晚上不值班,到点又日常拖了会儿时间才换好衣服下来,一见面就先朗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有病人在,让给多耽搁一会儿。”
其实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会儿,只不过她来得较早。
甘棠连忙说道:“没事,我也没到多久,您先上车吧。”
王飞逢十分自来熟,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享受般深呼口气:“托你的福,我还是第一次坐法拉利。”
话是这么说,他在这车里坐得倒是挺自在。
甘棠接话道:“一个代步工具而已,让您坐舒服了就行。”
王飞逢瞧她一眼,指着她说道:“别您啊您的,这么客气,你有猫腻。”
甘棠虚笑笑。
她和王飞逢其实算不上太熟,陆一舟的凝血症的主治医生本来是位老教授,王飞逢是老教授的徒弟,后来老教授退休,陆一舟就给王飞逢接手了。
本来当初陆家人看不上王飞逢,但他这人医术确实行,性格也好,陆一舟跟他见了几l次,两人脾气秉性大不相同,却算得上一见如故,陆一舟干脆就一直在他手底下治疗。
甘棠因此也算认识他。
但其实他们许久不联系,甘棠都有些生疏,王飞逢倒是一如既往自来熟。
她死活喊不了他的名字,干脆就一直喊他王医生。听说这名字是他爸妈为了防止他上课被点名所使的阴招,但好像适得其反。
两人去了鸿江宴,王飞逢劳累一整天,抱着犒劳犒劳自己的心思,点了一大桌子菜。
这丫头肯定有事问他,他不急不忙夹菜,等着她开口。
甘棠等他快吃饱了才开口:“王医生,我之前生过病,脑子里不记得一些事情,我就想问
问,三年前,陆一舟是因为什么进医院?”
王飞逢手搭在肚子上,往后一躺,瞧她一眼:“你很久没问过他了,不问他最近,问三年前?他前几l天也在医院,你不问问他?”
甘棠嘴角笑意僵住。
陆一舟之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要关心,可他上次在医院,她没问过一句。
纵使他说陪朋友,可她初见他,也没想过要关心他。
她半晌才开口:“那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我结婚了,我很爱我的丈夫。”
后面半句语气没有起伏,却平白让人觉得坚定。
有了衬托,有了对比,才能看清他的份量。
她结婚了?和陆一舟以外的男人?
王飞逢挑眉,倒真是意想不到。
他不好说甘棠的私事,拍拍肚子笑说:“世事无常嘛,理解,那你问他三年前干嘛?”
甘棠如实回答,深吸口气平复道:“这中间牵扯到一些事情,他是被人报复,弄进医院的吗?”
王飞逢挺意外,“他人不错,怎么会被人报复?那个伤口在他手臂内弯,按角度来看,大概是他自己弄的,不过确实还有其他痕迹。”
他回忆完,浑不在意说道:“你问这干嘛?干嘛不直接问他?”
甘棠有些恍惚,往常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涌上心头。
或许,她是真的太过相信陆一舟。
甘棠故作为难:“这不是变前男友了,我不好问吗?”
王飞逢剔牙喝口水,给了她个会意的眼神:“懂,怕他自作多情嘛。放心,我不会在他面前多说的。”
都三年前了,人还结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这么理解也没多大毛病。
甘棠没反驳,给他当司机,将人安稳送到医院。他家在医院附近,此次出去,算是下了趟馆子宽慰自己。
甘棠想起给秦屹淮说的解释,下了车在医院外面的药店买了点调理经期的药。
她坐回车里,给陆一舟发了条消息:【明天晚上有场音乐会,你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