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管道,输送液体的方?向,竟然不是从茧子?到池水,而是从池水到茧子?!
换而言之,是池水在供养这些茧子?!
白鹤笑道:“道友大约没见过蚕在茧中的状态。蚕在茧中,看?似变成一团液体,实则身?体内部器官俱以某种形式仍然存在,活着,只待肉身?重塑完成,就破壳而出。”
他指了指那个菜花村的“鬼”:“他鼠疫的毒气入骨,如今正在重塑。”
说话间,这个茧子?里,这个村夫的“液体”又慢慢凝固了一些,变成了一支颜色白嫩,简直新得不能再新的胳膊。
“那吴嫂她们?”
白鹤道:“两位女善信已经瘟毒入体。且她们日夜操劳几?十年,均身?有绝难医治的重病,此时未发。但如果不重塑肉身?,寿不过四?十岁。郑善信的毒倒不重,只在肌肤,蕴养一日,便可出茧。”
李秀丽脑海中的印象完全被颠覆了,一副被雷劈般的表情。
池中的巨大女子?,见她这幅呆样,摇摇头:“想不到,教主后裔,竟然将教中秘术交给?了这样鲁莽冲动的外族小?辈。”
李秀丽豁然抬头:“教主后裔?秘术?你?”
白鹤笑道:“我?来为道友介绍。大约,你已经在外界听说过一些‘传闻’。那些都是误传。这位尊主,并非是太岁。亦非故事里的‘鬼母’。”
“蚕官是世人的讹传。尊主座下的这些使者,应唤‘残官’。民间传说中,五色之蚕官,即化自水陆画之‘蚕官五鬼’,而蚕官五鬼,则是讹传自‘五残’,即五残星。”
说话间,池水边灼灼如霞的桃花林里,忽然飞出了许多青绿色的光芒。
这一次,李秀丽得已看?清它们的模样。
这些“青绿色光芒”的本体,是一只又一只浑身?翠羽,曳着长长青尾,泛着光华的绝丽鸟儿。
它们振翅而飞,飞到池中女子?的肩膀上,一边梳理光华熠熠的青翠羽毛,一边人语而歌:“我?徂黄竹,员閟寒,帝收九行……”歌喉婉转优美,曲调却哀恸异常:“居乐甚寡,不如迁上,
礼乐其民……”
女子?轻轻抚摸着这些一人多高的的美丽鸟儿,梳过它们丝绸般的翠羽,殷殷嘱咐:“去罢,池水中的营养又不够了,再去带一些粮食来。可取满仓富贵粮。若见饥寒交迫者,或垂死者,取走滴粒米后,就将他们一并带回来。”
于是,青翠大鸟们便振翅而起,盘旋在茧子?上方?。
那些茧子?中,有人蠢蠢欲动,竟然高喊:“使者,我?愿与汝同行!”
大鸟便落在那个茧子?上,与茧子?一起坠入池水中。顷刻,化作李秀丽见过的“蚕蜕妖”。
旋即,一道缝隙裂开。缝隙背后,隐隐可见是黄土大地?,一座座土窑洞。
蚕蜕妖里,那个凡人的声音非常清晰,很激动:“啊,是我?的家乡。使者,我?的父老被晋王征发,快饿死累死了。他们在那里!”
于是,化作光芒的鸟儿就叫了一声,透明的蚕蜕无风自浮,飞出了缝隙。
白鹤见此叹息:“都说五残星出,主亡,政在伯。却不知阿母慈悲,非是五残令政息,而是大战将起,天下毁败,五残现世,警醒人民。”
他郑重地?对李秀丽说:“司天之厉者主五残。道友,世上并无太岁鬼母。‘阿母’之称,除了普遍称呼母亲,但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