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春此?时才恍若大梦初醒,站在海龟巴士上,俯身捡起?一朵雷电所化的鲜花,捻之娇嫩,一点儿不扎手,就?是寻常花朵的模样、触觉。但?举起?,在光下一看,薄薄的瓣上没有脉络,却游动细小紫电。
这花朵竟然真是雷霆溅落而成。
举目望去,碧海尽浮霹雳花。
低头一嗅,这花竟然还有奇异的芬芳香气。
第一口,这香气清新?洁净到了?霸道的地步,比薄荷尤甚,但?又有一股幽甜。嗅入一口,便浑身激灵一下,仿佛从肺部?到浑身,堆积的压抑,都被?轰然涤荡了?一遍,然后升起?少见?的轻快舒适感。
再嗅一口,何晓春却怔住了?,眼睛倏尔湿润。她嗅到了?许多种花的味道,都是四季如春的家乡,最?常开放的路边花。
她的房间、家里的院子、乡野的路旁,都开满了?这些花卉。
若再细品,更是精神恍惚。她竟嗅到了?母亲在灶台中翻炒菜蔬的独有香气,嗅到了?父亲自制的酸辣蘸水的开胃气息。
她怎么?会?有那样的念头呢……真不该。
她还没回去,再尝一口妈妈炒的菜、蘸一口爸爸做的酱。
海龟巴士、水母乘务员,也各自咬、卷了?一朵花,闻得摇头晃脑。
海风拂过茫茫大洋,它们的鼻尖却嗅不到海水的腥气,仿佛南国变作了?香海。
正在人、龟、水母都沉浸在薰风香海,闻花荡神时,那厢的海波却扰动了?起?来。
踏着浪,凌着潮波,龙女拈花而至。
裙裾浸在水里,飘散开来,染得海水如流霞。
海龟巴士连忙发出汽笛声,谄媚地迎上去。
何晓春从思绪中回过神,连忙擦了?擦眼角。
却见?李秀丽挑着眉,十分?得意:“怎样,不错吧,很香吧。”
“我用‘花’把这里消毒一遍后,那些海鲜的腥臭味就?一点没有了?。”
这个新?信徒,刚成为?她的信徒,就?见?识到本神的厉害了?吧!
何晓春方才见?到她化龙搅天,降雷煮海的英姿,此?时还有点残存的不敢置信、激动。
看她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您本事非凡,雷霆散作人间花,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李秀丽听她这么?说,微昂起?脸庞,背脊都更挺了?。
说着,何晓春道:“不过……您方才诛杀的那些海妖、海怪,我、我似乎听到了?,‘南洲诸国联合公司’、‘幕后深层政府’的词汇……”
南洲诸国联合公司,也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南洲众国,即使?总统、高?官,听说也争相以加入这个集团为?荣。一旦被?排斥在外的,都只是傀儡总统而已。
李秀丽蔑然:“他们自称、自以为?而已。如今世界都归我所辖,不需要南洲多一个自成体统的地头蛇。”
“我本来就?是灭国来的。如果老老实实归降,揍祂们一顿后本可以放祂们一码。但?这些东西,吃人,找死。”
何晓春被?说的一愣。
她其?实也是好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并不愚钝。
从之前的蜘蛛妖怪,到现在的海怪们,她已经陆续猜到这个神奇的里层世界与现实的对应关系。
小心道:“您说的吃人,是指?”
少女的眉头打了?个结,一想到刚才运炁透过那些海怪看到的东西,还是觉得恶心:
“幽世、阳世,多重意义上的吃人。”
“算了?,提了?恶心。以后你就?知道了?。”
“现在我还要处理其?他事。”
李秀丽转过头,忽然吹了?个口哨:“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