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尚在雀楼栏杆处。”
随着更漏将?残,宣榕几乎在心中描摹出?了圆月西降、划过望都长夜之景。
方才惊意?淡去,困意?卷土重来,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忽然,手指摸到了个硬物——是放在枕边的?藏月。
……好像一直惦记着什么事?情来着。
宣榕在半梦半醒之间,含含糊糊问道:“那个,耶律……可以借你的?弯刀用用吗?”
“借多久?”
“……不确定。”谁知?道那锁扣机关要?破解多久。
良久,没人出?声。
看来被拒绝了。算了,想别的?办法吧。
宣榕半阖的?眼帘缓缓闭上。
而耶律尧坐在树影间,见远处建筑精致华美,圆月在此?坠落地平线。
他轻轻启唇:“月沉了。寝安,月亮。”
*
翌日晨起,树上已经空了。
宣榕摸了摸额头,不再?滚烫,退烧了。
室内熏暖,窗户紧闭。
她还以为?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刚起身,就瞥到窗纸上,一道斜挂的?弯影。
宣榕:“…………?”
她胆战心惊打开窗,果不其然,一把杀气森森的?雪亮宝刀挂在窗钩。仔细一看,左下角没有历代单于的?名字,并非真迹——
耶律尧那把。
宣榕僵住了。
完了!!!昨夜她说“不确定”后,耶律就没吱声了。
肯定以为?她想强取豪夺!!!有借不还!!!
又迫于情面必须给她……
宣榕如遭雷击。在侍女听到动静,进来准备洗漱时,就看到小郡主严肃着张脸道:“小彩,你说,我今日能出?府吗?”
侍女指了指她踩在毛毯上的?赤足:“……郡主,您说呢?老?老?实实躺床上去吧。”
宣榕:“……那我可以去礼极殿读书吗?我想念夫子了。”
侍女“哎呀”一声,用棉毯将?她一裹塞进被褥,用行?动义正?言辞表示:不行?。
就这样,整整一个月,只要?不在她爹面前,无论是用膳吃药,还是读书写?字,宣榕都有一份精力是分在藏月身上的?。
如她所料,机关确实繁杂,有七道锁码组成。
即便照葫芦画瓢,两处锁码不同,也?无法开刀。
她又怕把耶律尧这把刀毁坏,处处小心,熬更守夜反复折腾,才在新一个月的?月中,找到了个巧法,将?锁码归零。
“噌”地一声。
刀开了。雪亮如镜,光洁似银。
宣榕长舒一口气。
在病彻底痊愈后,揣着耶律尧这把刀就去礼极殿上课了,在晨间课前,小心翼翼双手捧刀,把弯刀还在他桌上。
耶律尧眸光一动:“郡主何意??”
宣榕心虚道:“借你弯刀,是因为?它和藏月制式一样,我想琢磨它的?机理,打开藏月锁扣……现在知?道怎么打开啦,自然还你。抱歉抱歉,借了这么久。”
耶律尧如今快要?十六,比中原少年稍高些许,微卷长发高束,坐在桌前,不辩神色地“嗯”了声,半晌,才徐徐道:“我娘说,藏月之锁是无解的?。你……怎么破译的??”
宣榕试探道:“用银丝撬的?……?”
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