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眨了眨眼睛,立刻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拒绝了祁返的贴靠。
“它现在讨厌了。”
祁返稍顿,然后别过头忍住笑意。
盛枝郁烦闷地转向窗外,捏了捏刚刚被拨得很痒的耳垂。
十个小时的路程结束,到达北城的时候已经黄昏。
污染源大部分在晚上活跃,而废城内设施破败,不适宜实行计划。
盛枝郁带着袁羯划好安全区,并且调设好检测警报器。
“今天晚上先休整,明天天光一亮就出发。”
袁羯低头看着边界上的微型检测器,片刻后才应了一声是。
盛枝郁微微蹙眉:“所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也要这么心不在焉吗?”
袁羯回眸,对上那双沉冷的黑瞳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格,低下头:“抱歉。”
盛枝郁敏锐地察觉到他表情的细枝末节,双手绕在胸前:“有什么问题现在告诉我,我是队长,要对你们所有人负责的。”
“没有问题……是我的私事。”袁羯低声道,“我想起了之前的任务而已。”
盛枝郁简单地回忆了一下六十九过往的任务,能让袁羯触景生情的大概只有一件——前队长和队员的意外死亡。
又想起这段时间以来袁羯的各项数据一直起伏不定,盛枝郁犹豫了片刻,抬起手,略显僵硬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任务本身就伴随着危险,哨兵在接受任务的时候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请节哀,并且释怀。”
他鲜少有说这种话的时候,表情并不自在,潦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收回手。
然后就察觉到身侧的人僵在原地。
盛枝郁轻咬嘴唇,忍住了那点从情绪海里冒头的后悔,微仰着下巴回头看他:“怎么?”
袁羯看了他一会儿,垂眸轻笑:“没有,就是忽然发现……小队长你还挺有人情味的。”
以前都是毕恭毕敬喊队长的。
现在就成小队长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跟哪个混蛋学的。
盛枝郁不再回应,转身回到装甲车边。
副驾驶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盛枝郁落在门上的手略微迟疑时,察觉到了什么,视线落到后排。
……那只不知死活的向导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后排去了,指尖捏着一条小鱼干,正在努力地讨好豹豹。
祁返温声诱哄:“就摸一下,一整条都给你好不好?”
黑豹一副端庄傲娇的样子正坐靠着车窗,实则眯着眼睛偷偷瞄那条小鱼干不知道多少次。
直到祁返虔诚地把鱼干送到它的嘴边,黑豹才“勉为其难”地叼走,然后抬起了一只爪子。
随后盛枝郁就感觉到一阵柔软的抚摸触感落在自己的胸腹之上。
祁返摸到了豹子的肚皮。
草。
他狠狠踹了一脚后座的车门,正想让祁返滚下来,就察觉数道视线齐刷刷地落到自己背后。
……六十九的其他队员奉命休整,正下车准备吃晚饭,猝不及防地听到小队长这么凶狠的动静,都吓得僵在原地。
薮猫一脸悲痛地靠在鬃狼身侧:“我就知道七分过去要被小队长蹂/躏。”
鬃狼颔首:“七分舍己为人的精神我将记在心中。”
蜂:“为七分祈祷三秒。”
殊不知被祈祷的祁返正揉着大猫胸口顺滑的毛,埋在豹豹的怀里,没有半分被抓到正着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