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岸趁着程大伯高兴,跟他要了个煮猪食的工作。
这工作可是个技术活,猪食容易糊,煮不好猪吃了容易生病,猪仔长身体的时候哼哼唧唧地要吃东西,原本煮猪食的赵大娘有点忙不过来,程大伯原来是想着让程三岸打打下手,至于工分就跟那些帮忙捡柴火的小孩一样记三四个工分就行。
可程三岸的动手能力是真的好,看过几遍之后就能上手了,赵大娘高兴得见牙不见眼的,谁不喜欢干得少挣得多啊。
原本她还有点害怕程三岸,怕他犯疯病,结果现在一看,程三岸不仅力气大干活麻利,人也好相处。
有赵大娘一宣传,大队里人渐渐终于都相信程三岸是真的完全好了。
宗居崇建议程三岸暂时就安静学习和挣工分,毕竟人的固有印象是很难改变的。
哪怕现在大家都觉得程三岸好了,但总有人会担心程三岸的‘疯病’复发。
这些固定印象需要时间来冲刷改变。
程三岸觉得小宗说的有道理。
他勤勤恳恳地煮了半年的猪食,宗居崇给他发布了些相关的任务,奖励给他关于养猪经验的书,他活干得好,村里人都高看他一眼,以前村里人高看他还是因为他爹娘是英雄,现在则是高看他有这份手艺。
程大伯高兴地都想好了以后他们大队的养猪场起来了,小岸就能在养猪场里干活,不靠他爹娘留下的情分找工作,往后也肯定不愁吃穿。
但是程三岸却上门郑重提出,来年春他想要上学,早晨和放学之后回来煮猪食挣工分,今年年底分的粮食和钱能当学费。
“等开学的时候我带你去学校考考试,咱们就别从一年级开始上了。”程大伯发现自家侄子很有主意,不需要自己操心,突然有些失落。
明明是好事,程大伯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
程三岸安慰道:“大伯,那还是得麻烦你,我都不知道小学门口朝向哪里。”
一听程三岸这么说,程大伯瞬间来了精神:“嗨,多大点事啊。”
程茂学摇了摇头,自家老爹还真是好哄啊。
程三岸这次过来还有个目的,那就是让大伯开个证明,明天他想要去县里一趟。
他还没忘记自己有个长期任务没完成呢。
“让你哥跟你去,正好过年也得备点年货。”程大伯指了指程茂学说。
程三岸心里叹了口气,他不用仔细听大伯的心声都知道,大伯这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出远门。
在大伯心里他就还是个小孩。
“行啊。”程茂学一下子就答应了。
程三岸到底没拒绝大伯的好意。
第二天,程茂学早早就来老屋这边叫他。冬日农闲,大队里都是组织干些手工活和修补农具,冬天把该修该补的活干完,春种的时候就不会掉链子,还有趁着冬天结婚的。
俩人靠两条腿走到了县里,他们脚程快,拢共就花了一个半小时。
程三岸干了半年的体力活,肤色已经不像是一开始那么苍白。整个人瞧着劲瘦有力,再也不是以前那种弱不经风的瘦。打眼一看就是个白净斯文的小伙子,任谁都很难将他跟疯子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冬日不光是他们大队农闲,大伙都一样,来县里的人就多了。
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程三岸好奇地东张西望。
程茂学喋喋不休地跟他说着县里的供销社、学校和工厂。
程三岸耐心地听着,突然纷乱的心声中有一道声音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那老家伙终于死了!!!】
【这么冷的天,推他到院子里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