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宋吟掏出手机,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和陆长隋交代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说自己住朋友家玩几天,如果陆长隋有空了他再回去。
他搬得这么快,与其说是害怕钟哥找上门,害怕陈铭的人不小心伤到他,不如说是为了躲陆长隋。
宋吟始终觉得陆长隋没有任何理由不杀他。
图他钱?不可能,他穷得连五百都掏不出。
还是喜欢他?更不可能,他们是舅侄,哪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小侄子?
那样也太变态了。
宋吟否定了自己,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不太能忍受这么乱,简单收拾干净后便拿着最后家当,准备出门吃点东西。
西环确实穷到但凡有点钱的都不愿意来,又脏又乱,宋吟绕过几个垃圾桶,终于找到一家店面比较整洁的云吞店。
宋吟闻着飘过来的香,踏上台阶刚要进店,一个蒙着面的人和他擦身而过,力气大到宋吟往旁边踉跄了下,扶住墙壁才站稳。
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宋吟看着他飞奔的背影,立马低下头摸了摸口袋。
空的。
宋吟:“…………”
那里面总共就有两百五你都要抢?
抢点好的吧!
抢劫在西环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店里的人同情地看了宋吟一眼,也没人劝他报警。
宋吟没有不自量力到要去追人,绷着脸站了会儿,原路返回租房。
他打算睡一觉,睡着就不饿了。
房里没有空调,床褥上也没垫着凉席,睡到傍晚,宋吟被热得睁开了眼。
肚子的饥饿越发不容忽视,他踏着拖鞋下了床,微有些乱的头发飘在白皙的额头前,忍了会儿,宋吟拿起一个盆走出门准备上天台接水。
没有吃的,烧点水喝总可以吧。
宋吟住的那里上到天台,要路过三层楼,前两层的门都是紧闭着,到了第三层,宋吟猛然看见门没关,里面的桌子背对门口,住的人就坐在凳子上。
那人穿着一件蕾丝黑色睡衣,两根细细的吊带勒在肩膀上,露出来的藕臂线条柔软,她的脑袋轻轻歪到右边,胳膊从如瀑的头发中伸出来。
她面前桌子有直播设备,手机停留在刚关闭的画面。
她应该是南方那边的人,操着软侬语调:“冚家产(死全家),我都被你操了两次了,你哪次给过钱,还敢来打电话,滚远点傻逼!”
“谁稀罕你的臭钱,我天天直播,每天都有几千赚,用得着你装模作样转钱?早干嘛去了,滚!”
男人的声音。
宋吟眼睛睁圆,一脸震撼不已的表情,他捏着水壶,感觉脚下这片土地烫人得厉害,不敢再听下去,在被对方发现之前急匆匆往上走。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
听那个人的意思,直播一天好像可以赚很多钱。
宋吟从天台上接完水,飞快路过三楼回到自己房里,他搁下水壶,从枕头底下拿出另一部手机,如果没记错,这里头就装载着一个名叫桃桃直播的软件。
宋吟端坐在桌前,对着黑屏的手机犹豫又犹豫。
宋吟的业余生活一直很贫瘠,从小到大他好像只沉浸在学习里,只对学习有兴趣,他对直播的认知只限于一个人和直播间里的观众聊天。
他要试试吗?
但他要怎么吸引观众,是不是也要穿那些衣服才可以?
宋吟轻咬着唇,想了很多最后又苦于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