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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育,是一次血腥,是一次对母体的摧毁,但不是取代,不意味着母体的死亡。

虫子们体内可以称得上血的液体撒遍了寰宇,而虫皇的血液里新的虫子源源不断的爬出,祂的每一滴血液都成了新虫子的养分,祂自己也成了新的繁育的养分。直到被揉碎了的命途重组,直到新的哲学概念重新界定了繁育命途。

至此,新的繁育同化了旧的族群,新的鞘翅目同化了旧的鞘翅目。

你亲昵的贴了贴无数个周目里跟在你身边的塔伊兹育罗斯,刚诞生不久的虫子们摩擦着自己的鞘翅,目标明确的奔赴毁灭。

“不要害怕。”

你安抚着自己饱受惊吓的二重身,轻柔的重复,“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塔伊兹育罗斯,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寰宇蝗灾因为繁育的诞生而开始,因为另一位繁育的诞生而结束。

在死的威胁下,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延续种族的欲望达到了顶峰,被恒久的孤独折磨的星神绝望的投入了所有命途力量,只为了延续。

塔伊兹育罗斯孕育出了另一位塔伊兹育罗斯。

这些现在是宇宙里的通识,星神是否具有孤独症未知,祂们对孤独的理解也不甚不了。但在寰宇蝗灾之后,是弥漫了整整四个琥珀纪的孤独病。

新的星神诞生,旧的星神陨落,死的太多,活的伤痛,人们本就沉浸在一种巨大的创伤中,又被繁育的血一泼,无可避免的感染了孤独。

「那些害了病的人不是人,也不是虫子,他们徘徊在宇宙里,试图找寻一个同类,但所有害了孤独症的人都被当做他们自己。

无病的生命体不是他们,害了病的是他们自己。轻症的为了治愈投身过同谐,投身过存护,投身过欢愉……所有的可以回应的星神都被祈求,只有投身毁灭的病人得到了死这种解脱。

在绝望的孤独里选择了毁灭。

繁育的孤独病在一个个群体里蔓延,成了整个宇宙的流行病,直到他们中有人被虚无吞没。

一切毫无意义,孤独也是。」

混沌医师的手札里记录过这些投身虚无的人的下场,他们不会孤独,也统一了身上迷乱的色彩,失去了颜色。

宇宙里的这场流行病只持续了四个琥珀纪,是在星神们的伟力下,众生得以有用痛苦消磨繁育的遗留的机会。

用四个琥珀纪的孤独,才终于磨去。

害病的人偶有谵语,梦见终末之景,梦见整个宇宙里是个巨大的空,只有虫子。树的虫子,城市的虫子,太阳的虫子,星系的虫子,人的虫子……所有鲜活的景色,在服药后精神紊乱的阶段,都成了虫子。

人在虫子的灰烬里休息,在虚无的怀抱里宁静。

混沌医师们沉默的注视着引发谵语后,肢体扭曲成虫子的病人,在虚无的力量出现时,安静了下来,喃喃自语,“我是虫子。”

静谧的暗里,他们沉入了暗中,如同夜色的一缕,他们的存在被天明之前的一缕光亮照穿,宇宙里失去了他们存在的痕迹。

“毫无价值。”

暗里是星神的呓语,还有虫子扇动翅膀的声音——是虚无里新存在的一种虫子,色彩斑斓,体态轻盈优美,被唤做应声虫。

一种只会重复他人言语,外表只是空壳的虫子。

在四个琥珀纪,宇宙里的孤独病结束后,那些投身虚无的病人又从虚无里被吐了出来,重现人间。

“说真的,这世界真的是一个巨大的乐子神。想想看吧,被存在抛弃了四个琥珀纪后,他们被虚无丢了出来,面对存在,真有乐子啊。我都想不到他们会怎么看待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