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她任劳任怨地在勾栏院里当了那么些年的头牌,家里的房子田地买了不少,几个兄弟也都娶妻生子,虽然不能和王员外他们那样的大地主比肩,可也是周围出了名的乡绅人家。
只是绮文姐以为的感激涕零并没有发生,等她一日比一日衰老,挣的钱不够多的时候,等待她的先是抱怨咒骂,再就是不闻不问。
“瞧这也是个糊涂人。”张大娘摇头叹气。
“当然是个糊涂人了,你当她为什么要去香水行里唱曲?”
王英娘也被绮文姐的事触动到,开口说,“难不成是想多赚些体己银子?”
“她要有这念头,就不会连身边的丫鬟也保不住,要不是那行商对她有几分意思,主动将那丫鬟给她买了下来,主仆二人早就天各一方了。”朱娘子的话里又是痛惜又是生气,“她去唱曲自然是给她那几个兄弟挣钱,好让她爹娘兄弟同她多说上两句话。”
因着是一个村子的,朱娘子对她的情况摸得透透的,原来是不想管的,可到底念着年少的情分,骂过那绮文姐几句。
林春燕不用问,也知道朱娘子根本骂不醒绮文姐。
她的全部精神寄托都在爹娘身上,哪怕知道是不对的,可为了让他们重新看重自己也好,对她露个笑脸也好,这绮文姐都会拼了命地多挣钱。
朱娘子到了地方就下了车,叮嘱他们回去路上要小心些,“明儿个咱们在铺子里见。”
回去之后,他们娘几个还在说那绮文姐,林桃红和张大娘都不能理解,“既然她娘家那样不好,她自个儿也明白,怎么就非要一直讨好他们?”
“就是,要是我的话,早和他们撕破脸皮了。”
王英娘却苦笑一下,“这我却知道,原先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恨不得掏心掏肺地给他们看。”
越是这样,越没有人把他们付出的真心当成一回事。
张大娘和林桃红就不再说这事,只安慰王英娘如今已经脱离苦海,“再不用像绮文姐那样。”
“说来说去都是可怜人。”
他们洗了澡回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觉得热,换上丁慧娘给他们做的那葛麻的衣裳,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凉席上。
丁慧娘这葛麻做了有好些时间,做出来的葛麻轻薄透气,又特别的稀罕,穿在身上之后凉飕飕的。
就连林桃红也特别喜欢,她身上长的那些个痱子好几天才下去,虽然有艾草薄荷膏一直抹着,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挠,难免就留了些疤痕。
她又特别爱美,看到那疤痕还哭了一场,当林春燕让她换上这葛麻的衣裳时,她也就不再抵触。
早上,林春燕和王英娘把从山上挖到的几颗多肉和一株合欢花小苗种在了他们家。
花盆是没有的,都需要另外花钱买,林春燕就把他们种到了窗户下面。
小满的时候,麦子成熟了,这些合欢花也一簇簇地开起来,山上有好些合欢花的树,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
他们挖的这一株小苗应该是才长出来,大概有两拃那么高,上面的叶子就已经有了形状,看着格外可爱。
山上有很多野多肉,去年的时候林春燕就看见不少,不过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