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若这般折磨,倒不如将话说清楚。
可他……现在有些不敢瞧见他。
等等。
再等等。
等他冷静下来,说不得就能讲出口了。
午后,谢翊来看他,努力调整了表情,没让嘴角太翘。
“怎么了这是,就算有什么心事也不能连饭都不吃。”
谢翊关怀地看他,瞧见他脸上苍白,多了几分真心:“……倒也不至如此。”
谢二顺着窗子扫了眼他书案,看到那本熟悉的画册被随意丢到角落,转回头苦口婆心道:“一切只看你心意,凡事莫强求。”
宿幼枝气势不足地瞪他:“你定是故意。”
谢翊也不否认:“就算我不说,两位男子也早要经历那些事,到时你又如何脱身?”
生怕宿幼枝不死心,他往上加火:“你当谢晓笙那厮为何抬了一房又一房的美人,仍要惦记你,还不是整日念着那龌-龊之事。”
想到谢晓笙,以及画册中场面,那种欲呕的感觉教宿幼枝脸色更白。
谢翊也不想吓他,语气放缓了些:“与男子一起又哪会那般简单,总要肌肤相亲,水……嗯,你晓得,避不过的。”
宿幼枝试图辩驳:“也可以不、不……”
“不什么?”谢翊嗤道:“若没得惦念,定是不行。”
“你不一样。”谢二循循善诱:“你以往也不喜爱男子的,莫得冲动。”
他瞧着宿幼枝表情,轻声说:“你想想,若面对临王,你们还要那般……亲密,可是会害怕?”
宿幼枝脑中出现盛延辞的影子,想他们耳鬓厮磨,也同样亲密,只是未到那种程度。
若换成盛延辞……
他晕满水汽的眸,他漫红的眼尾和绯色的耳根。
宿幼枝心尖悸动,好像也、也不是不行?
脸颊腾上热度,宿幼枝不敢深想,忙摇头甩掉那些奇怪的画面。
“是吧。”谢翊还在道:“若接受不得,不若及时抽身,也免得日后伤人更深。”
他说:“没人可以对着喜爱的人不动念头的,临王也不行。”
……盛延辞会想这些东西吗?
宿幼枝埋上脸,指尖将衣袖抓得皱起。
谢翊觉得差不多了,也不好刺激太过,轻松道:“男子有什么好,看到也要厌,你莫要糊涂。”
谢二走了。
宿幼枝却总是想到他的话。
盛延辞至今未娶亲,也未有婚约,府中连小妾都未曾纳过。
可宫中定会与皇子早早教导。
所以他早便知晓吗。
还会、还会……惦念。
宿幼枝有些受不住,心中更是像有什么在不断冲撞,教他有种难言的酥麻。
他沉默地将自己关在屋中,待到凉爽时辰,才踏出房门,出了府。
未教府内备车,也未带侍从。
出得南阳侯府,果见不远处有马车停驻,瞧见他,周二便故作巧合地现身,与他见礼:“宿公子安好。”
宿幼枝瞧他,瞧得周二更僵,才一言不发地过去,撩起衣摆上了车。
周二愣了下,随即忍住急切,架着马车往回去。
车架静悄悄驶入临王府。
盛延辞得知消息,几乎跑来等在门口,是杨一提醒不好教外人瞧见,才没去外面候着。
“阿幼……”
宿幼枝撩起帘幔看他,盛延辞想要贴贴他,又不敢,好高的个子,站在那里,委屈地像个孩子。
宿幼枝下来马车,却也未开口。
盛延辞便忐忑起来,手探过去又落下,碰都未敢碰,小心觑着阿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