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霎时板着脸道,“你这是溜人耍猴把戏啊,刚开始非要铜板,抬出来后又换银子。”
楚幺抓了抓脸,赔笑道,“因为我没见过银子有些发憷,但是我现在知道管家大人是个好人了。而且,这么多铜板要数也得花一个人工,我数过了,不就是给管家大人节省了一个人工了吗?”
楚幺说的诚恳,耳朵还红着,一双眼睛扑闪闪的又藏着怯怯的期盼。
还说他是个好人,还喊管家大人,嘿,这倒是新鲜。
管家见这孩子和自己孙子差不多大,人老实又机灵,很难不心软。
管家大手一挥,“行吧。”
最后,管家给了楚幺三块十两的银锭,一块五两的小银锭,五吊铜钱。
楚幺欢欢喜喜的出了李府。
走路都是脚尖着地轻悄悄的,怕背篓里的五吊铜钱晃出声响。
他心里盘算着要买的东西,这样顺着街道店铺买下来,不用来回折腾走路了。毕竟背篓里还背着三十多斤铜钱,挺重的。
要买喜鹊的瓜子、老虎的糖葫芦、白骨的……给白骨买什么好呢。买个围裙好了,白骨围着腰前,油渍飞溅也不会烫了吧。还有要买换洗的被褥、蓑衣,瓜果菜苗等……
楚幺想着头都大了,要买的好多啊。但是又好开心啊。
楚幺决定先去菜街买瓜果菜苗。虽然绕路远了,但是总比先去近处的杂货铺子卖重的东西,再背着买小菜苗的好。
来到菜街时,楚幺意外的碰见了卖菜的惠婶。
惠婶摊子前面摆着的是一些山货,什么香椿、香菜、折耳根、大蒜苗还有些白菜和包菜。
惠婶刚卖出两斤白菜,从买主手里接过了五文钱。她行情老道,加上春旱确实地里没啥菜,不然寻常白菜都是三文两斤。
“咦,你,你这孩子。”惠婶看到楚幺,想打招呼,却不知道叫什么。
楚幺有些不好意思,又一次无比庆幸自己脸黑红不起来,“惠婶叫我小幺好了。”
惠婶打量了下楚幺,几天不见,这孩子好像变白了点。以前蜡黄凹陷的脸颊现在肉实匀称,就是下巴看着还是有些消瘦。眼睛倒是越发有神了,乍一看还是个又黑又灵动秀气的小少年了。
惠婶道,“你卖啥。”
楚幺笑,抿嘴道,“我买些瓜苗。”
惠婶道,“不用浪费那钱,我家地里都有。去我家匀一点就好了。”
楚幺一怔,呆呆没反应过来。
他知道村子里一到春天就会种下瓜苗种子。但总有村民家里的瓜苗种子出苗不好,或者一根不生。这种情况下,关系好的村民就会把自家多的瓜苗匀出来给邻里。
楚幺每次看见村民相互赠送,他心底都暖暖的。好像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探别人的温暖,他身上也像是被阳光照到了。
楚幺重重点头。
露出细白的牙齿笑道,“好。”
惠婶瞧着这孩子,倒是开朗不少了。想必少了磨锉,又能自力更生,日子过的惬意舒坦。
她道,“你忙完了去镇口的柳树下等我。”
惠婶公爹赶来的牛车也是拴在那里的。
惠婶知道楚幺要去杂货铺子那边买东西,还叮嘱他货比三家,记得讲价。
楚幺应下了。
不过他是不喜欢讲价的。
一来是他买东西少,没讲价经验还脸皮薄。二来是他还不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恨不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板蹲在柜台正常收钱就好。
楚幺想起上次在成衣铺子里买衣服的经历,就有些紧张。小二一直围着他热情介绍,要不是惠婶替她周旋,楚幺都不想买衣服直接出铺子算了。
楚幺这回换了家布庄买被褥。
望着高大的匾额拾阶而上干净的石阶,楚幺有些望而却步。
他犹犹豫豫的,最后望着左右大柱子上挂着“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他咬牙硬着头皮踩上了石阶。
“嘿,你这小伙子倒是有趣。”
一道略有耳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楚幺回头看去,只见李管家带着两个仆从走来。
楚幺知道自己这窘态被笑话了,脸色胀红又没他法,所幸回之笑笑。
李管家道,“看你卖东西时,那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