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事能给人捆成一头死驴样。苍厘琢磨,不是要人全副身家性命,也得扒人一层皮。
他目送那众远去,继而环顾四周。此处布置愈看愈喜庆,却是过犹不及,挣出一股吊诡来。不由试探道:“你们城主……”
“大人已经歇下。贵客若是有事,容后再说吧。”侍从不咸不淡道,“为了筹备明日的婚礼,大人近来夙兴夜寐,甚是疲惫。还望贵客谅解,如期出席,也好不叫大人的心血白费。”
这话说得古怪,苍厘却不反驳,只点点头,暗道自己这贵客原是来参加婚礼的。但想了一圈,都未想起哪一任罗舍王在亮台上行过婚仪。
蹊跷了,这城主究竟何方神圣?
苍厘道这一面是非见不可了。还得速战速决,不能真拖到明天再说。
“我有要紧事,烦请通报一声。”苍厘强调,“事关重大,可能影响婚礼。”
侍从神情古怪,眼中却竟有笑,“贵客这是何意?”
“一片好意,看你领不领了。”
侍从面色一沉,颇觉遗憾,“大人吩咐了,今日谁都不见,就连贵客也不能例外。”
“好。”苍厘心中有数,话锋一转,“现在时辰还早,你再随我转转。”
侍从摇摇头,“抱歉,在下还有事。贵客可自行在此走动,记得不要去北宫和西斋。”
“嗯。”苍厘淡淡一笑,想,既然城主着意躲着自己,那便先去西斋看看刚被绑来的安小王爷吧。
这亮台陈设虽斑斓如迷障,大体路径倒是与自己记忆中的相差无几。一路行来,离西斋愈近,巡驻守卫愈多,几是将此处当成要塞隘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大阵仗,苍厘想,那安小王爷又不知哪路英豪,需要这么样严防死守。
他总算走到个无人巡逻的僻静处,仰头打量高耸的院墙,估出了对面的落脚点。正待起步而上,那眉子顶上蓦地扒出双手,跟着冒出个脑袋,一双眼睛出溜溜扫了过来。
两人无言相视。
苍厘在此遇着齐逍,虽有些惊讶,却也不觉意外。他比了个手势,示意齐逍此处暂时安全,迅速行动。齐逍就哼哧哼哧翻过来,攀着墙沿下滑,挂至最低点时屈腿一顶,反身一跃,一个滚翻冲到了苍厘脚边。
整套动作略显笨拙,偏偏又说不出的轻车熟路。
齐逍扶地起身,不紧不慢拍打身上灰尘,眉毛皱皱道:“这地方好怪。所有人都叫我小王爷,还劝我好好嫁了。”
……绑进来的倒霉蛋原来是他。苍厘叹气,“你还记得自己如何来到此地么。”
“不记得。”齐逍道,“这里我就认得你一个,其余的全不认得。”
事已至此,苍厘不免思索一番。他努力回忆,无法介到真由,只隐约感觉自己与齐逍大约真的陷进了什么古怪幻境。此种幻境约如梦域,不能以寻常手段破解,更似拆谜。题目与答案皆藏幻象之中,要依所见所闻,自行寻觅。
此时他倒反应过来,先前酒楼里那姑娘的话,概是要他们今晚上坐船跑的意思。
鹯临渡在罗舍西郊,于彼乘舟可过沧浪川最大的支流露水河。婚礼明日举行,城主若有心,此等要道必少不了重兵把守。
但未尝不可一试。
苍厘就问:“你还要嫁吗?”
齐逍一言难尽,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