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个干嘛。又不是没比过。”牧真不明所以。
“凑热闹行不行?”苍厘合上手中簿子,“说到底还是信任问题。假如你和我一样相信屠舜阳,去与不去大概差不到哪儿去。”
“相不相信与想不想去是两码事。”牧真咬牙抗议。
“我看没差。”苍厘可理解他想去的心了,但知他一想自己就必得跟着,便是叹气,“要是能分开行动就好了……我们不会真这么绑上一辈子吧。”
“…谁要和你绑一辈子!”牧真忽地拔高声音,语气却莫名软了几分。
听上去和撒娇似的。苍厘脑子里莫名闪过“打情骂俏”四个大字。
……这不得了的错觉。
“我也不想。目前来看,你去查查身体总没错。毕竟在塔里……”苍厘本想提一嘴缝补魂魄之事,但想牧真又要含羞带恨乱闹情绪,索性略过不提,“可月先生不醒,谁都没法验你。是不是?”
“哼。”
“可惜了凌安道长一双妙手。他那解药可管用得很。治起圣灵子来一定也是得心应手。”
“……”牧真闷了半天方才憋出一句,“不一定。”
“你们到底怎么成这样了。明明和师姐还挺要好。”
“别问了。”牧真不情不愿,“我要睡了,明天早起。”
隔日一大早,牧真果然提前跑去天刑宣庭,挑了处不远不近能将场内风光尽收眼底的好位置。
这环形审判庭简穆弘阔。最中央坦着一道半月池,池底凿有禁锢阵法,如障的池水粼粼倒映穹顶中镌刻的极天星宿图。月牙内弧陷作一只垂台,为庭中最低点,亦是众光聚焦处,乃是罪人受审所处之地。牧开兰不久之后就会孤身站在此方围台上,接受来自天雍府、天钧堡与天倪楼三方的审判。
与垂台隔水相望的主审台高约一丈,顺着月牙外弧曲线设作朝拢之状,拔地朝天,为庭中至高点。三张青石法椅分落其上,各自搭置绣有三家族徽的素帛椅披。届时代表三方的理事人自是落座此高台中,居高临下,威慑罪人,俯视全场。
半月池周围一双手臂般环绕的长台,分设上下三十六位席。左台诉审席,列除罪犯外的全部涉案人员以及讼诉人士;右台陪审席,为各家参与评审或负责记录的长老管事之流。
最外数层光晕般散开的圈台中分列七十二位席,即是他们二人此次可入的听审席。
苍厘还没睡醒,昏昏沉沉跟坐在牧真一边。庭中光线本就黯淡,他便也没看到那头安天锦带着安盈进来了。这位优哉游哉环视一圈,眼睛眯起来,踱到两人身后坐下,十分玩味地盘着木槵子串,不吭一声。
牧真虽未与人正式打过照面,几番接触下来却不能更熟悉,不由怪道:【罗舍王怎么也来了?】
苍厘陡然惊醒,这下毫无睡意。他给安天锦那双蓝眼睛直勾勾看着,心里一阵难受。于是道:【我出去等你,会审结束见。】
牧真蹙眉:【有我在这里,你怕他作甚。】
苍厘轻叹:【只是单纯犯恶心。劳烦抬抬脚,我要走了。】
只他还没起身,安天锦已然讥讽出声:“你们就这么呆坐着?不要说点什么吗?”
“会审重地,不得喧哗。”牧真侧首,一脸清肃,面目璨然如有神光。
“这位想必就是圣灵子了。听说我们阿厘承蒙你关照,这次才有机会夺得头筹。”安天锦唇角挑笑,眼中殊无笑意。
牧真诧异道:【你都和他说什么了?】
苍厘头又开始痛:【什么都没说,他诈你呢……你还是别和他说话了。】
“为表谢意,今夜略设薄宴,请圣灵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