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柳弈一把压住了俞远光兴奋得直发抖的手,“俞编,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俞远光面露疑惑,完全不明白柳弈干嘛要制止他。
“像今天找村民采风尚且还说得过去,贸然去搜查人家废弃了好多年的陶窑,怕是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吧?”
柳弈表情严肃,故意顿了顿:
“还有,你考虑过假如这真是一桩连环杀人案,凶手很有可能还生活在村子里吗?”
俞远光:“!!”
他睁大了双眼,嘴唇颤抖了一下。
“你没想过吧?”
看俞远光那震惊又茫然的表情,柳弈就猜到了,“但事实就是这样,杏滘村很可能潜伏着一个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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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家先来一起整理整理目前已有的线索。”
柳弈看俞远光被他刚才那句话吓得着实不轻,招呼他坐下,同时将他喝了一半的咖啡塞进他手里,示意他先压压惊。
俞远光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柳弈的脸,目光中隐隐透着水光。
事实上,他现在当真是慌得不行。
即便俞远光陪着柳弈和戚山雨查了那么久,对这个案子的领悟也仅止于“我要替梦中厉鬼伸冤”这个想法而已。
但现在,柳弈点出了“凶手或许就潜伏在村里”这个事实之后,俞远光才赫然醒悟,既然有冤案,那就必然得有凶手——而凶手,很可能就是他曾经的邻居、朋友,或是别的什么熟人。
这个事实让俞远光莫名地感到心烦意乱,简直都慌得有点手足无措了。
他接过柳弈递给他的咖啡,一仰头就干到了底。
随后,俞远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行。你说吧。”
柳弈想了想,朝他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从头说起吧。”
他将桌上画着地图的那页翻了过去,换了一页新的空白页面。
“第一个案子,是发生在199○年,也就是距今二十九年前的张晓娟和她的男朋友黄鹏被烧死在家里的火灾案。”
柳弈在页面上写下了时间和人物,然后将昨晚和戚山雨讨论过的案件疑点分析给了俞远光和江晓原听。
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这么说,确实很可疑啊!”
江晓原自问也是见识过好几次火灾现场的准法医了,此时当然要在他老板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虽然说也有过火面积一两平方就刚好烧死了人的,但这种情况下的受害者通常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
小江同学说的是去年冬天他跟着柳弈碰到的一桩案子。
当时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大叔在自家卧室喝得酩酊大醉,半梦半醒间在床上抽烟,结果烟头点燃了棉被,整张床都烧了起来。
消防赶到时房间的火焰已经因为床边没有多少易燃物,且房间通风不好氧气不够而自动熄灭了,过火面积只有不到两平方米。
偏偏就是这两平方米就把大叔给烧死了。
加之当时冬天被褥十分厚实,大叔相当于被裹在火堆里闷烧了一段相当不短的时间,遗体被送进法研所时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他表面焦黑、灼烧过度外加脱水的皮肤裂开了好几道很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