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那帮跟他追债的道上的人,我从头到尾都看了,那帮人根本不是周闻的对手,在理县,没人打架能有周闻狠。”
说着,凌濛在面馆里挥拳,学周闻昨晚的拳法,依葫芦画瓢,也想做个打架高手。
“周闻多少岁了?”岑妩问,“不上学?他家人不管他?”
“二十过了吧。他不是理县本地人,只有一个奶奶,住在疗养院里,他还要挣钱给那个老太太用呢,老太太靠他养活,没多少日子了,能怎么管他。”凌濛提起周闻的家境。
“我有个哥们儿,大我两岁,不上学了,在他酒吧里帮忙,告诉我周闻老家是苏城的,不是杭城,家里出了事才到理县来上班跟开酒吧。他上到高一就不上学了。我们学校的男生都很崇拜他,都想不上学了,去跟他混。”
“不上学有什么好崇拜的?”岑妩不理解。
“长得帅,打架狠,天天换女朋友,开酒吧逍遥,还巨会玩赛车。”凌濛脆生生的说出周闻值得崇拜的理由。
岑妩汗颜,暗自觉得小地方长大的少年们也就这样的见识吧。
可岑妩从小到大就去过很多大城市,她并不觉得周闻这样的人值得被崇拜。
凌濛说的意思就是,因为周闻成天花天酒地,放浪形骸,所以被他们羡慕。
“等你长大了,就会觉得这样的人不值得被崇拜。”岑妩想要感化凌濛。
凌濛却坚持偶像就是偶像,将会是他永远的神。
“呵,等我长大了,我一样崇拜周闻,才二十出头,就换了那么多女朋友,陆萱这样的有钱大小姐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想跟他提鞋,他还不愿意脱给她提呢。表姐,你不懂,周闻不是那种普通的三教九流的混混,我们闻爷不是池中物,是人中龙凤,迟早会出人头地,绝对值得崇拜。”
“……”
岑妩不再跟凌濛拌嘴,因为再说下去,凌濛的眼界还是只能这样。
十几岁的少年都是贪玩的,周闻这样的人过的放浪形骸,灯红酒绿的日子,就是他们长大后的理想日子。
岑妩只能在心里叹气。
*
岑妩过了一个晚来一天的十八岁生日。
是夜,冯燕珍跟凌濛给她切蛋糕,岑妩吃了一个味道不太好,但还是很得她喜欢的蛋糕。
她起码有十年没见冯燕珍,但是冯燕珍还是会坚持在自己的家里给她过生日,即使冯燕珍把生日都记错了。
等他们吃完蛋糕,凌濛的人忽然不见了。
冯燕珍找了一圈没见小男生的人,超市里这时候又涌进来一帮顾客,冯燕珍走不开,就叫岑妩去帮忙找。
岑妩给凌濛打电话。
凌濛回答说他在林越街的台球室里。
林越街就是理县的灰色地带,酒吧,网吧,台球室,洗浴室,按摩房等等,这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合法营业的店铺全都聚集在这一条街上。
凌濛很谨慎的说:“别告诉我妈,我玩两局就回来。马上要开学了,就没得玩了。”
说完,他又道:“表姐我输钱了,你能先借我五百块吗。今天你过生日,我煮饭给你吃呢。”
凌濛大约是跟着冯燕珍还有凌勤这对夫妇,时常搬家,虚岁十五的他为人处世很圆滑。
跟岑妩才相处一天,他就很擅长对岑妩提要求了,家里多来一个人,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睡觉,他不排斥,反而很会让这个人尽快变成他的依赖跟掩护。
“表姐,真的谢谢你了。”少年在电话里跟岑妩撒娇,“我输了,拿不出钱多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