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明明……”
他小声嘟囔,越发佝腰向深处探,陆郡看到后,走过去从衣柜顶拿下那个袋子,问:“你找这个?”
“啊!”聂斐然眼睛瞪得铜铃大,“你打开看过了?”
“没有。”陆郡坦白,“但我想看的。”
聂斐然接过文件袋,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说罢就要重新收起来。
陆郡俯下身,下巴支他肩上,把人环在怀里,黏糊道:“你这样我更好奇了。”
聂斐然犹豫着:“你让我思想斗争一下。”
陆郡怕直说惹他害羞,退一步跟他咬耳朵问了两个字。
“……是不是?”
聂斐然听完,回身狠捶他一拳:“你脑子能不能那什么一点?!”
陆郡在他红热的耳垂下啄了一口,笑着跟他闹:“哪什么一点?你说明白。”
“干净一点。”聂斐然作出慈祥表情,一字一顿,尽力挑选了最委婉的用词。
“哦,想看你裸……就脏了?”
照字被聂斐然手动屏蔽,他笑着把话还回去:“你才裸,你最爱裸。”
陆郡就爱逗他,还想跟他辩,他只好把要收起来的文件袋往爱人怀里一推:“行了,怕了你,想看就看吧。”
-
陆郡得了允许,笑着打开文件袋,先拿出那本硬壳笔记,打开第一页,熟悉且清秀的一行小字——
【给我的宝贝。】
接着翻,原来是聂筠从出生到小学的成长记录,还有贴了一些胶卷洗的照片。
“本来打算作为成年礼物送给她的。”聂斐然叹了口气,“不过我猜你也会想看看。”
陆郡渴望了解他错过的一切,所以两个人拥着坐在床沿,一起翻看起刚分开那两年的回忆。
接受聂筠存在后的某一天,聂斐然写:
【今天爸爸去医院,医生用很厉害的仪器在肚子上滚了滚,然后爸爸第一次跟你见面,还听到了你的心跳。
很神奇,爸爸留了照片,宝宝现在还是一颗小豆子。
要快快长大哦。】
而落款时间地点不在聂筠出生地。
陆郡事先知道他那两年辗转过的国家,不过还是把他搂紧,问:“那时你为什么先跑去G国了?”
聂斐然想了想:“我不想浪费机票……还有我穷浪漫吧,就觉得随便好了,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想让自己死心,所以我去了。”
陆郡一时没有说话。
而接下来九页是剪贴的产检记录,重点指标都有标记,还有一些零碎的感悟和对女儿的祝福话,言语真挚,却又弥漫着一点儿淡淡感伤。
翻到第七页时候,纸张有些不平整,医生签名的地方墨水洇开一行字。
“这一次检查你哭了?”
“嗯,哭了。”
陆郡知道自己明知故问,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细节:“为什么?”
“为什么啊?我想想。”
聂斐然其实记得很清楚,而且他不打算瞒陆郡什么。
“那个时候肚子太大,站着睡着怎么都难受,夜里肚皮还钻心的痒,怕对宝宝不好,硬忍着不敢挠。”他说。
“你自己照顾自己吗?”
“没你想得那么惨,房东夫妇帮我很多。”聂斐然无意激起陆郡的愧疚心,抬手揉揉他耳朵。
至少他现在可以带着点笑意回忆了——
他指着单子上的日期:“我记得这一次产检的时候,前面一个准妈妈一直在和老公耍小性子,说那天一定要吃到家乡产的某种糖果,而他老公笑呵呵地答应开夜车去买。
“当时激素原因吧,我变得特别感性,毫无理由,只觉得她好幸福……虽然检查完房东太太知道我皮肤不舒服,特地带我去买了怀孕用的止痒擦剂,还织了一双好可爱的袜子给我夜里当手套用。”
“但我就是忍不住眼泪。”
简单一件事,陆郡只觉得心酸,清楚原本都是他该做的事。
聂斐然说完,小心翼翼盯着他,问:"还看吗?后面都是这些东西。"
陆郡本来还满腔惆怅,这一秒又识破他是在借机阻止自己看那张神秘照片,虽然嗓子哑了,还是不容拒绝地回答:"看。"
心口隐约发着堵,他垂眼,硬着头皮往后又翻了两页。
这下聂斐然刚消散的羞耻感倾刻全回来了。
毕竟这一页揭示了那张露出头尾的照片到底拍的是什么。
-
其实只是一张孕照而已。
照片构图简单干净,淡蓝的背景下,跪坐着的人穿了轻薄柔软的棉质衣服,衣扣有意松开几颗,半遮半掩地露出了饱受孕期不适折磨的身体。
陆郡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这张照片,觉得上面的人如同一尊不合比例的玉身像,除了肚皮在布料下面狠狠隆起,撑出了不合时宜的弧度,四肢却依旧修长白皙,有种淡然宁静的美。
而整个画面不掺杂任何情欲,严格意义上也一点都不暴露,可就是令人觉得过目不忘,觉得情感遭受冲击。
因为它的主题很明确——只关乎个人成长,以及生命孕育。
两人关注点不同,好不容易满足了爱人的好奇心,聂斐然急急把本子一合:“时间到,就给看一次。”
陆郡意犹未尽,柔声坦白:“我觉得很好看。”
“是同事说不照会遗憾,本来摄影师设计的造型是半裸,可是我觉得很奇怪,拍的时候不太放得开,果然成品也不伦不类。”聂斐然解释。
陆郡忍了忍,厚着脸皮求他:“既然你不喜欢的话就送我吧。”
聂斐然手臂收紧,拼命保护起自己的肖像,顺便耍赖:“不送,回头销毁了。”
“销毁多可惜啊,我裱好了放……我想想,放办公室怎么样?"
陆郡边说边追着亲过来,聂斐然当他昏头开玩笑,笑骂:“神经。”
陆郡契而不舍:“我又不放外面,我放休息室里。”
聂斐然受不了他念经,作势转身:“不送。”
可这人腻歪着抱住他不让走:“那我锁保险箱里总可以了吧。”
于是两人严肃了没几分钟,为瓜分这张照片的所有权,嘻嘻哈哈在**滚作一团。
陆郡跟他闹这么几下后心情轻松了一点,把他制在怀里吻了又吻,爱极了的模样。
聂斐然被他吻到手脚酥软,渐渐没力气推他,陆郡这才放松怀抱,脸颊拱到他颈窝处,轻轻喘息一阵后,仿佛已经下定决心地对他说:“然然,从现在开始,你随便任性发脾气磨我都可以,好不好?”
不愿意爱人再怀孕受苦,但他还想体验和补偿。
聂斐然不知他这个想法又从何而来,骤然安静下来,就听怀里的爱人有些傻乎乎地开口:
“我不是头脑发热才这么说。"
"就当你在怀孕,不,不管你有没有怀孕——"
"宝贝,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开夜车也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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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ヽ(^ω^)
前两章有细微修改,觉得不连贯可以随意回顾一下(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