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这句话不全算撒谎,因为聂斐然最近确实是这么做的。
两人先前办完复婚领了证,出来后远程连线了陆氏设在海外的家族办公室,聊了聊未来的规划,除了税务和财产方面的重新划分,也把女儿的教育支出纳入了考量,最后新开了个联合账户,两人真正合二为一,也不计较谁多谁少了。
“那我们现在很有钱吗?”
陆郡答得严谨且保守:“有一点,但不多。”
聂筠半知半解地发出一声:“噢……”
-
这时餐厅方向传来叫声:“老陆!带我大侄女下来吃饭!”
飞机餐怎么吃也不如家里的顺口,下机后又坐了一趟长途,聂筠早饿了,一打岔便只记得吃,不再执著追问家里到底有多少钱,有爸爸在身边,渐渐摆脱了刚进门时的拘束。
知晓她提这类问题是早晚的事,陆郡和聂斐然早有预料。
金钱观太能塑造改变一个人了,所以两人从不打算把女儿护在象牙塔里长一辈子,约定不过度隐瞒,但也绝不能一次揭个底朝天。
长一岁有一岁的领悟力,这件事只益循序渐进。
-
进餐厅时才开始上菜,阳霖坐在餐桌另一头,Shane却不见。
准备的餐椅聂筠不坐,陆郡只好细心地扶着女儿爬上家里原先配的高脚椅。
聂筠坐好后两只腿只能悬空,离最近一处支撑还有段距离,陆郡反复确认她不会摔下来,但最后还是不放心,拉了椅子挨着她坐下。
刀叉裹在餐布中未动,阳霖双手托住下巴,除了聂斐然,哪里见过陆郡对谁这么上心,所以很认真地发出感慨:“亲眼看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Shane呢?”陆郡随口道。
“下去拿给筠筠准备的礼物了,刚接你们车不好放,现在让家里司机单独送来。”
“你俩怎么别别扭扭的,一家人了还分开送。”
“我跟他送的东西不能比嘛,况且你女儿不是我女儿?初次见面不得隆重点儿。”
陆郡不接他前半句,给聂筠倒了杯果汁,不动声色地拿话戳他心口:“又是一块砖?”
“不是,你看不起怎么的?我还特意包了不少金条呢。”阳霖懊恼地嘟囔。
陆郡嘴角轻微抽搐,接着叹气道:“我看你是你干长年纪,送礼物从来都不过脑子。”
阳霖看了看倚在爸爸身边用吸管喝果汁的小姑娘,这才坐直身子,也学着陆郡的语气,温声承诺,循循善诱:“筠筠,阳叔叔也把你当亲闺女,等你以后来G国念书,叔叔亲自开车接送你上下学!”
聂筠不明所以,陆郡则愈发头痛,赶紧打断对面人越来越不靠谱的话,叮嘱女儿先吃饭。
再过五分钟,Shane回来了,带回一个半人高的礼物盒,他比阳霖稳重就太多,四个人正常坐下来吃饭,默契避开了公司的话题,全围绕着这个家目前唯一的宝贝疙瘩,引得她不停说话不停笑,像小天使降临似的。
而一顿饭吃下来,无所谓陆郡愿不愿意,聂筠已经被对面收买得差不多了。
-
也罢,顺其自然。
经历了一个白天,陆郡想起还没联系过爱人,看了看沙发边,Shane和阳霖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陪聂筠拼她新得到的玩具城堡,他也得空抽身退到露台,直接给聂斐然拨去了电话。
占线一会儿,电话被接起,聂斐然听上去心情不错——
“给你发信息也不回,吃饭了吗?”
“刚吃完。”
“我猜就是,筠筠呢?”
陆郡抬眼看了看客厅壁炉边三个身影:“被阳霖和Shane哄着,正开心呢。”
聂斐然略略不放心:“真的?怎么听你报喜不报忧的,路上没闹脾气吧?”
“我现在哪儿还有忧,待会儿让她打给你自己说。”
陆郡一看表,稍微算了下时差,又问:“你呢?两点半,不培训了?”
“结束得早,上司请我们出来做泰式按摩。”
“噢,按摩?”
聂斐然说话大喘气:“……但我没按成。”
“为什么?”
聂斐然这会儿坐在大堂沙发上等同事们享受,说起刚才的经历就生气:“你还有脸问?”
陆郡一秒福至心灵,忍不住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还没消?”
“我上衣都脱一半了,刚趴下去,一看旁边镜子,吓得赶紧坐了起来,幸好我老板动作慢,要不然我在公司没脸待了……”
陆郡沉吟片刻,帮他想借口:“你可以说是拔罐的痕迹。”
“拉倒吧,有你这种下口乱啃的罐吗?我背上全是!还有胸……算了。”
他说得咬牙切齿,但又挡不住语气是委屈的,陆郡还能不清楚那个按摩怎么个按法,于是将错就错,起了私心:“那要我怎么补偿?”
聂斐然:“物质的,其他不准说。”
“那么财迷?要不等你来,我亲自给你服务。”
“会么你?”聂斐然笑。
"今晚现学还来得及。"
聂斐然不禁逗,笑完有些害羞地接受:“你说的啊,那我可开始期待了。”
陆郡听着他的声音就觉得快乐,电话这头好像看得见他笑盈盈的模样,三两句话说得人心猿意马,最后还是跟习惯一样地叫了他一声:“宝宝。”
聂斐然背靠墙,不知是手机烫还是他耳根烧得厉害,就这一声,跟着电话一边的人一齐春心**漾起来。
“想你了。”
陆郡说完,转过身背对客厅方向,不顾面子地对着手机麦克风啵了一下。
-----
下章追着老陆喂饭(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