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怎么了小鬼?”梦魇奇怪道。
“没什么。”秋玹暗暗叹了一口气,只是这样的话感觉像在逼着梦魇孤注一掷地来和她赌一个机会罢了。
我没有资格逼别人做出选择。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所以,一定要赢,一定要把梦魇带出去,这样才不会欠他什么。
就算是为了她自己,为了不得已和她绑定的顾清悦,为了……秦九渊。陆行舟的话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深入她的脑海中——一定要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秋玹怀揣着沙漏站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在他们中间,仿佛有一道巨大的透明的屏障将这个世界一分为二。透明屏障的另一头,是茶会外景的鸟语花香,连空气中蕴动的分子都好像在散发着甜蜜的气息。
“走过去就行了。”在被禁锢住的永恒时间里,梦魇如是说道。
于是秋玹抬脚越过那道屏障,细小和煦的气流重新旋在她脸上,一瞬间她甚至能听见草尖顶开泥土生长出来的声响,一切将她重新带回熟悉的梦乡。
“那个,梦魇……”
“有话就说。”
“那个屏障还能再开一次吗?我鞋子没拿过来。”
“……你以为我是邓布利多吗?!不能!!”
“哦。”
于是赤着脚的勇者带着坏脾气的时间继续行走在无垠的旷野上。
“我总觉得我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秋玹沉思道,“如果杨洛洛作为‘皮行者’和秦九渊换了皮的话,凭着秦九渊的身体素质,她大可在一开始就弄死除了李思瑶之外的所有人,但她在等什么呢?还有,如果这么说的话,连作为‘山庄主人’的李思瑶都没有权限取消猜出背叛者的活动。那是不是说明,只要在李思瑶之前找出背叛者,就可以赢得游戏了?”
“小屁孩,先说好。”梦魇说,“我是不可能给你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的,这并不被‘规则’允许。不过,看在你还算顺眼的份上,我可以破例告诉你一条信息——”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哇,你是什么夏洛克·福尔梦魇,下次再照搬别人的台词就不要用那么骚的语气讲出来好吗。”秋玹摸了摸下巴,“哦对了,梦魇。”
“啧,又怎么了?”
“假如,我是说假如,”她受不了似的低咒一声,“假如你之前说得是真的,我的理解也没错的话。我替黑暗干活,然后最终黑暗会降临在我面前,降临了之后呢,会发生什么?”
“之后你就作为打工仔被直接炮灰掉,或者得到你想要的救赎,谁知道呢?”梦魇懒洋洋地回答道,
“毕竟,被黑暗救赎什么的,听起来就是一件不靠谱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