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一些地区小孩子脱掉乳牙之后会将牙齿放在枕头底下,夜晚时牙仙就会取走放在枕头底下的牙齿并换成一个金币。
躺在床上的女孩子紧紧闭着眼睛,眉头轻皱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熟了的模样。
一片漆黑中房门的把手突然轻微转动了两下,紧接着,随着未完全锁上的门被慢慢推开,一个明显属于成年男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那身影熟门熟路地摸黑走到床边,他突然停了下来,似是想要在这满屋夜色中仔细端详一番躺在床上毫无防备的人。随后,身影俯下身来,他病态般地深吸一口气,口中喃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还是,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比较听话啊,小玹……乖孩子为什么不能一直就这样听话下去呢?”
躺在床上的人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微动了一下,看起来仍是沉睡的模样。
秦南浔伸出手臂,指尖轻轻抚了抚散落的发丝。紧接着,见没有人阻止,他手指肆无忌惮地一直下延,最终落在了暴露于空气中的脖颈之上。成年男性的手掌几乎可以一把握住脖颈大半,他的手指缓慢收紧轻微颤动着,连呼吸间都带上了病态般的兴奋战栗。
“这样多好啊,一动不动的多漂亮……你可以一直那么漂亮下去了,真好,真好咯咯咯。”
他犹如哮喘病人发病时那样嘶哑而断断续续地发笑,可怖笑声在无尽黑暗中更加诡谲惊悚。笑到最后,直到躺着的女孩子脸庞因为呼吸不足不受控制地开始变得青红,秦南浔才像恢复了一点理智一样,放松了些手指的禁锢。
“小玹,你醒了对不对,别想骗二叔。现在,我们要继续开始玩我们之间约定好的游戏了,要听话哦……来,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秋玹紧紧闭着眼睛,听着坐在自己床边的死变态自说自话地开始念儿歌,念一句就神经兮兮地咯咯笑着。至此,她算是知道了那最初见到秦南浔时不受控制涌上的反胃情绪是怎样达成的了,这具身体上经久未愈的暗伤,脖子上浅浅的淤痕,怕是有很大可能与之脱不了干系。
“叮,现在小玹变成木头人了哦,接下来就不可以再乱动了,也不可以睁眼哦。”秦南浔嘶哑难听地笑着,手腕顺着脖颈向下一把掐住了秋玹肩膀,力道之大指腹都几乎要深陷皮肤之中。
迟早要把他头拧下来。秋玹藏在被子里的手掌握拳,咬牙切齿地想道。
她视线完全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忍受着身上传来的痛楚,她听见上方男人的笑声与喘息愈发粗重。
快了。
快了……
“咯咯咯咯……”
寂静夜色中,突然不知从房间的哪个角落里传来一阵类似磨牙的诡异声响。秦南浔手中动作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听了半晌,道:“小玹不乖哦,木头人怎么能磨牙呢。听话,不许再动了,不然二叔真的要生气了。”
怪异声响停顿了一秒。
这才像重新满意了似的,秦南浔抬手想抚过眼前人的面庞,下一秒,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
“咯咯咯咯……”
“……”
“二叔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该知道惹我生气了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的,对吧?”
“咯咯咯咯咯……”
秦南浔神情彻底阴沉了下去。“既然这样,那到时候小玹可不能又像上次那样痛得直接叫出来啊,因为这样的话我会更生气的,你说……!!!”
诡异磨牙声响突然近在耳畔!秋玹吸了口气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一只手掌紧捂着自己双眼一手挣脱了秦南浔束缚,顺势翻身滚下了床。
“咯咯咯咯!”
牙齿碰撞摩擦的声音愈发尖锐起来,还似乎是伴随着口器摩挲的细微声响,感受到秦南浔也随即咒骂一声滚落下床,秋玹凭感觉往旁边躲了几步,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睁开。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秋玹,是不是你干得好事!!”
秦南浔动作极大地在狭小房间里东碰西撞,而那牙齿与口器摩挲的咯咯声响始终围绕于他们周围挥之不去。秋玹完全是凭着听觉与隐隐的第六感闪避着,可终究失去了危险感应,下一秒她右手手腕一痛,被什么东西死死咬住。
那东西似乎是不止拥有一张口,一排又一排细密的牙齿围成圈状排成好几列。自脱离了瘟疫试炼场之后再没有那么痛过了的秋玹手腕猛地一抖,左手随手摸到了矮桌上类似台灯状的物体狠狠朝前挥去。
死死咬住她小臂的东西吃痛松开口,而下一秒她感觉到自己被身旁的一股力量狠狠往前推去。满鼻腥臭味蔓延开来,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黏腻口器几乎就直直贴在她脸上。秋玹下意识地就要睁眼,反应过来后死死掐了自己一把按捺住下意识的行为。
所以她没看到的是,此时正立于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华丽晚礼服身后甚至还有小翅膀的东西,可那本该同属于童话般美好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嘴。一张嘴里面套着另一张嘴再套着另一张嘴,每张嘴里全都是那种细碎的口牙。
此时最外层的那张口已经触及到她的发旋,而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一股力道猛地撞开。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彻屋内,伴随着急促脚步声,秋玹被一股力道扯开狠狠推了一把,跌跌撞撞间又被什么人扶稳了身体。
她靠在那人搀扶着的手臂上眼皮轻微颤了颤,随后在熟悉气息的包裹下小声问了句:“它走了吗?”
“什么东西?”
那就是走了的意思,于是秋玹睁开眼睛,长时间接触到黑暗的视线一时触及光明有些不适地眯了眯。适应过来之后,她意料之中地看着眼前的这副乱象。被子枕头桌椅都乱做一堆,几个人将这间狭小房间挤得满满当当,白薇正蹲在地上拉扯着一言不发的秦南浔,秦霄杜若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阴沉的管家沉郁目光来回在她与秦南浔身上扫了好几眼,最终这种裹挟着猜忌恶意的视线被扶着她的秦九渊挡了回去。
“怎么受的伤?”
一只手拉起她右手腕,秋玹看向自己刚才被咬了一口的右手。果然,上面有好几个呈圆洞状的伤口一排排围着印在皮肤上,那一个个圆形咬痕无一不是被层层细碎口牙拉扯撕咬造成。
可是秦九渊看到的好像并不是这样的情况。
男人眉头皱得死死看着她的手腕,突然就拉着她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