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达到‘打败’这一条件也很苛刻,不可以是势均力敌或是险胜,要是真真正正地打败才行。”
“……那定义在哪里呢?”秋玹沉默一会,“失手杀死也是打败,而若是对方硬是咬牙扛着死不认输又怎么算呢?”
湘看了她一眼,“那么到那时候,你就有冠冕堂皇‘打、败’他的理由了,不是吗?”
秋玹回过头,狭小房间两步路都不到的距离,随着重拳击打在皮肉之上的沉声闷响,那个凸嘴男人捂着脸狠狠摔在地上,勉强转了几圈后头磕向了坚硬床架。
他没能再站起来。
花臂大哥抬手拿袖管抹了一把鼻腔渗出的鲜血,几个跨步追过去,又径直揪起了生死不明凸嘴男人的头发。“服不服,嗯?”
他俯身贴近满是血污的男人,周身都充斥着痞气与暴戾,眉眼间再看不出之前与秋玹嬉笑交谈的神色。
“老子问你,服、不、服?”每说一个字,就扯着凸嘴男人本就剃得够短的头发几乎是薅着头皮一下下往床架上撞去,血污沾了满脸,男人起初手脚还抽动两下,后就一动不动了。
大哥终于松手,站起来居高临下俯瞰着生死不明的人。
秋玹拿眼角余光去瞥湘。
湘却一脸无所谓站在旁边,像是见怪不怪一样在铁门前敲了敲节奏。不一会几名狱警出现在门外,拖着倒在地上未知生死的男人就出了门,全程甚至连一句询问情况的话都没有多问。
大哥简单拿脸盆里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抬手就把上铺原来属于那个凸嘴男人的东西扯下来换成自己的。
“你好厉害呀。”湘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虽然大家身上都穿着统一的黑白狱服,但她身上的那件显然是自己做了改编,原本宽大的设计裁剪改为收腰款,下摆斜斜地扎进腰带里。她扭腰朝那花臂老哥走去,语气甜腻。“我的床就在你对面呢,不过要是你愿意的话……”
大哥:“啥意思?你也不服想要跟老子来争一争老大的位置,是这个意思不?”
秋玹:“……”
湘:“???”
秋玹一时没忍住笑了一声,一瞬间房间唯二两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耸耸肩。“晚上还有活动没?我睡一会,有的话麻烦喊我一声。”
“行。”不知道是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把她当成是有威胁性的对手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大哥此刻对她的态度还是维持原样。那边湘反应过来又不死心追着缠了几句,大哥随后说了什么也没听清,秋玹头一歪睡了过去。
傍晚时她果然被人推醒,叫她的人却不是原来答应过的大哥,而是湘。
“你要不要吃晚饭?”
似乎是记着秋玹之前流露出来过的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床的事,即使她在下铺,湘此时也没有靠过来而是立在床边跟她说话。秋玹揉了把脸清醒一些,起身穿鞋。“走吧,那兄弟呢?”
“谁知道,晚餐时间一到自己就出去了。”似乎是连续在大哥那里吃了好几个闭门羹,湘提到他时的语气都已然不好了起来,“你动作快点,现在迪尔躺在医疗室饭都要别人喂,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问题……哼。看来我要考虑换房间了。”
秋玹简单收拾一下跟着湘的脚步往食堂走,闻声看过去一眼,“你是在……找人庇护你吗?”
“不然呢,光我一个人要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似乎觉得她这话是废话,湘冷笑一声。“虽然我是因为谋杀进来的,但有规律有组织可以借助道具的谋杀与这里又怎么能比?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如果不找人庇护早在一开始就被玩死了。”
“这样啊。”
湘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勉强看在你是我狱友的份上,奉劝你也早做打算。”
“嗯……可是我……”
“湘,你怎么才来?”突然,从斜后角一道矫揉刻意的嗓音响了起来,那声音听上去倒也不像是湘那般做出来的甜腻,反而有些故意提尖的怪异。“再去晚一点好位置都要被阿樱那帮小贱人给占啦!”
“急什么,”湘对于来者似乎是极为熟悉。“阿樱要是能得手早就得了,现在还没动静不就说明人家看不上她吗。”
“就算这样,指不定那一天她就……呀,你是新人嘛,唔……长相也就比我不如那么一点点吧。”
来人本来还在义愤填膺与湘说着些什么,在看到一旁的秋玹时转变了话语。
秋玹:“……”
那是一个几近一米九的男人,长手长脚身型十分壮观,嘴角一圈还能看见隐隐青色胡渣,嘴唇在开合间习惯性微微嘟起,如果没看错的话口红涂得还是咬唇妆。
“哎呀,你这新人怎么回事,一来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嘻嘻嘻嘻。”
“知道是新人就稍微收敛一点吧。”湘无奈看了男人一眼,转而充当起中介人。“秋玹,新人,也是我室友,不过可能马上就不是了因为我准备换房间。这是熊铁……”
“阿兰,我的名字叫阿兰啦,你别听这个疯婆娘瞎讲啦哈哈哈哈。”
据说自称为阿兰的男人貌似娇羞地笑了一下,羞涩的一拳拍上了湘的肩膀。湘整个人都僵硬着停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憋着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接着说了下去。“他是皇后团的人,如你所见,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