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雾年以一己之力搅浑整个网络, 等宋澄知道的时候，岳余然造成事故几个字已经上了热搜。

这件事最先是在综艺超话里被爆出来，主角是宋澄跟岳余然, 但演变着演变着，主角就变成了岳余然和苏瑜，宋澄不过是个被波及到的小可怜。

这也是秦雾年的授意, 他可以亲自爆料, 但不可能把舆论引导到这种程度, 是班云芳带着公司的人帮了他。

对于他这种亲自下场的行为，班云芳都快没脾气了，对着电话, 她就问了一句：“账号是能查IP的，你不怕岳余然发现这件事是你捣的鬼？”

秦雾年：“连私下道歉都不敢的怂包, 我要是怕他，那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况且, 就算他查出来了, 他也不敢跟我挑明。”

班云芳默然。

这倒是真的。

岳余然本来就理亏, 就算发现是秦雾年爆出了这件事, 他又能怎么样，难道直接在网上嚷嚷出来秦雾年你不讲武德, 大家都默认不提这件事了你为什么还要提, 他要是真的这么干了, 班云芳就把今年最佳笑话奖颁给他。

私底下找秦雾年评理，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当初他不敢跟宋澄当面道歉, 不就是怕留下把柄吗。

总之, 岳余然这个亏是吃定了。

反正是别人家火烧眉毛, 跟自己家无关，班云芳想通这一点，也乐呵呵的看起热闹来：“还是你缺德，你故意把大家的视线都引到岳余然和苏瑜身上，让岳余然背上一个狂躁症的锅，其实要是大家的关注点在宋澄身上，这件事的热度很快也就下去了，毕竟只是意外嘛，又没真的出什么事。但是换成苏瑜，那可就不一样了。”

不管什么事情，一沾上两.性，人们的关注度就会成倍增长，看秦雾年就是一个好例子。

他怼人的事迹还少么，大家都能当个乐子看，但周清歌一出来，默认他们俩谈过恋爱，性质顿时就变了。

不过班云芳只是在心里想想，她没这么说，毕竟这件事刚过去没多久，她担心秦雾年听见周清歌的名字会生气。

班云芳的体贴，秦雾年并不知道，他只是淡淡的回答她：“我不是为了岳余然才这么做，我是为了宋澄。大家知道岳余然的道貌岸然就行了，用不着知道宋澄遇到了什么事，关注后续的时候，你也帮我看着点，要是有人提宋澄，想办法把他们压下去。”

班云芳听着，一时没说话。

秦雾年皱着眉，正要重复一遍的时候，突然，他听到班云芳发出声音来。

“啧啧啧~”

秦雾年：“……”

不等班云芳调侃他，啪的一下，秦雾年把电话挂断了，听到通话结束的声音，班云芳放下手机，忍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直接在办公室里放声大笑。

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啊。

谁能想到秦雾年也有今天！

以前都是她求爷爷告奶奶的替秦雾年殚精竭虑，现在终于轮到秦雾年体会这种滋味了，班姐现在的心情，怎一个爽字了得。

……

出了办公室，班云芳如沐春风的去安排秦雾年给的任务了，但是她刚说完，员工就对她说：“用不着啊，我看了，根本没人提宋澄！”

班云芳很惊讶：“一个提的都没有？”

员工：“那倒也不是，有人提，可是很快就刷下去了，成不了气候。”

说着，他还把自己的电脑转到班云芳那边，班云芳看过去的时候，同样的画面，也在这所城市的另一个地方进行。

季行渊推开门，看到七八个员工坐在里面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他还没说话，盯梢的下属已经快步走过来。

他低声对季行渊说：“季总放心，我一直看着呢。”

季行渊问：“有没有什么问题？”

还真有一个，下属迟疑了一瞬，还是把刚刚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了季行渊，“现在事情闹得大了，有个人发了这张照片在网上，我已经处理了。”

所谓处理，当然不是直接把人家发的东西删了，但是他可以让这条内容限流，没人看见，自然很快就石沉大海了。

季行渊接过来，低头一看，发现是别人偷拍的照片。

宋澄坐在衣帽间的地上，秦雾年抱着他，好像正在安抚他。

平心而论，这张照片拍的不怎么样，脸没拍到，大部分的画面还被一群人挡住了，画质也十分感人，这是经过了故意的模糊处理，因为拍这个的人真的是综艺工作人员，对方也怕看见的人太多有麻烦，但是不发出来，她又憋得难受。

这么暖心的一幕，我不允许CP粉看不到！

……

可惜，她冒着风险发的照片，已经胎死腹中了。

季行渊看着这个照片的时间有点太长了，十几秒过去，他一动不动的，下属都开始七上八下了，终于，他抬起了头：“你们继续。”

下属连忙应了一声，而季行渊也没把那张照片还给他，直接拿着就走了。

他一出去，刚才还全神贯注的几个员工全都好奇的抬起了头，有人盯着，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等到出去喝水上厕所的时候，其中两人才悄悄交流了一下。

“季总这到底是想干什么啊，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觉得我是在水军公司干活了。”

“嘘，我昨天刚知道一个事，这个宋澄，是沈董事长的外甥。”

另一人愣了愣，作出恍悟的神情，他现在终于知道季总为什么这么关注宋澄了，“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季总看上宋澄了。”

看着对方脸上单纯的表情，爆料的人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你没听出来我的意思？宋澄是董事长的亲外甥，我听说他还是董事长亲自养大的，跟儿子差不多，咱们季总只是养子，董事长一直把着股份，就是不给季总，到现在他的头衔前面还有代理两个字。看来董事长还是想把公司交给自己的亲外甥。”

“不会吧？！那——”

他想说这也太不公平了，但是话没说出口，他又反应过来。好像也不对，本来就是人家的家业，给亲外甥，名正言顺啊。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觉得不公平，季总都干了这么多年了，兢兢业业的，从上到下大家都服气得很，难免的，他更偏向自己认识的季行渊。

连他这种普通员工都这么想，其他元老级的、还有股东们，心里的想法那就更多了。季行渊一直控制着公司内部的流言，但纸包不住火，现在连普通员工都知道宋澄是谁了。

高层内部最近也是风起云涌，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该有人按捺不住了。

季行渊能掌控着，不让传言和更多的消息进入沈宅，但他没法掌控整个世界。

早晚会有人为了拉他下马，而找上宋澄。

宋澄的记忆问题也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裂。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那张模糊无比的照片，季行渊在心里对着照片上的宋澄说——

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还闹到了众人皆知的程度，果然，哪怕失忆了，你也只会给人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