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阿姨看她喜欢,面上露了点笑,举了筷子想给她多夹点,又犹豫了下,还是把菜放进自己儿子碗里,然后悄悄用手臂碰了碰应天常。应父得了示意,愣了下,然后也笑着给应白夹了点菜。
这点眉眼官司没逃过应白的眼睛,不错,这个继母是个知情识趣的,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她心里想着。
等吃完了饭,陶阿姨没让他们沾手,麻利地收拾着碗筷,让他们先上楼学习。应白打了声招呼,就先离桌了,陶苍林想帮把手,被她赶到一边去,还吩咐着:“还有好多东西还在箱子里,明天再给你拆,洗漱用品我先备了一套放二楼洗手间,都是新的。”她一再坚持,陶苍林就也上了楼。
他进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今天从睁眼开始便一直兵荒马乱,连他自己也刻意忽略了进入一个新环境的种种感受,从今天起,他便要在这个屋檐下继续生活下去了。
他压抑下心底的思绪,拆了带上楼的随身行李,收拾了会儿东西,将衣物、书籍等整理归位,现在天气有些热了,等他收拾完,身上也蒙了薄薄一层汗,打算去冲个凉。
二楼浴室在走廊另一头,陶苍林走到门前,刚伸手握住门把,还没用力,却自动扣了下去,门开了,他没有见到人影,氤氲潮热的水汽就从门缝中扑了出来,混着无花果的香味,淡淡的,如同一个欲拒还迎的拥抱。
他愣在了那里,门彻底被拉开了,应白站在门内,穿着睡裙,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晕开一个浅浅的圈。
大概是洗了热水澡,应白全身都泛着粉,眼睛水雾雾的,走廊上顶灯的光线反射进她眼底,亮晶晶的,她看上去如此放松,倒让看着她的人觉得自己窥见了不应觊觎的隐秘。
陶苍林难得说不出话,也做不出任何反应,就这么呆呆站在那里,她往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这么轻的动作,却让陶苍林反射性地往后倾了一倾。
她靠得太近了,连身上隐隐的温热气息都快拂到他的肌肤上,好像被蛊惑,推开就可以,却动也动不了,瞳孔不自觉地放大,胸膛微微起伏,就这么看着她,一点点靠近。
然后应白笑了出来,如同傍晚悄然开了的睡莲,就这么轻巧巧地略过他的身旁,在他耳旁留下一句,“我洗好了,你继续。”,就离开了。
陶苍林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青筋凸了出来,到底平复了气息,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热气还没有散去,飘在空中的水汽裹着他、缠着他,他站在温暖的浴灯下,长叹一口气,不去想刚刚那些不知所谓的举动,也不去管自己可能烧起来的耳朵,开了凉水,速战速决。
等他匆匆洗好战斗澡、边擦头发边出浴室的时候,他那个便宜姐姐居然正好拿了杯子打算下楼喝水,看见他,倒愣了一下,然后又走了过来,眼底还是那番幸灾乐祸的笑意。
陶苍林的直觉在脑中响起了警报,他不打算理,径直从她旁边走过,等要进房间时,被她叫住,脸上的笑容越发动人了。
“我的浴巾,好用吗?”她笑着问道。
一句话,便让陶苍林彻底变了脸色,他将毛巾从头上扯了下来,却停在了那里,手中尴尬地举着毛巾,不知道是还或是不还,显然进退两难。
应白看他这样子,笑得越发露骨,继续煽风点火:“我还有备用的,这毛巾你拿着用吧。”她边说边往楼梯下走,等下了几个台阶,又站定回头,最后一击,“怎么用都可以。”
陶苍林落荒而逃,剩下她一个人在楼梯上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