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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雀再度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光源已然抵达一日中最炙热的时候,照在脸上热乎乎的。
她身上出了一层汗,再扭头发现身边已然空荡荡没了人。
从床上懒洋洋坐起来,明雀撩开被子瞧见床单上一块暗红色的痕迹,叹了口气。
怪不得接二连三的做-春-梦。
感冒撞上生理期,也是够遭罪的。
她翻身下床,先把床单扯下来,亮起手机看见他三个小时的留言。
【醒了把餐桌上的糖浆喝掉,听你昨晚咳嗽。】
明雀踩着拖鞋过去,发现还真有,袋子里的药看着都像是新买的。
感冒颗粒买的是含蔗糖版本的。
她盯着盒子上含蔗糖的标识,眉头动了动,心里泛起涟漪。
“连这个都记得啊……?”
以前感冒的时候跟他说过,最怕苦的药,那时候他就会特地买含糖的儿童版本给她吃。
明雀看向隔壁那堵墙,想起那人的那张臭脸,喃喃:“应该是随便买的吧……”
不管怎么说,他照顾了自己一晚上,这个人情还是不能含糊的。
明雀把脏掉的床单塞进洗衣机,简单换了身衣服洗漱准备去隔壁敲敲
门答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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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雀偏头,看见毛巾架上空空如也。
平时用来擦脸的那条粉色毛巾去哪儿了。
无奈,她抽了两张纸擦干,抹上护肤品出了门。
明雀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对方半天都没回应,她贴在门板上偷听,猜着是不是上班去了。
虽然听蒋望说这人基本是晚上工作,但也没准有白天被叫过去的时候吧。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打开,明雀没防备差点趔趄进去,还好急中生智靠在门框边故作协调。
她咧开抹笑:“早上好。”
结果一抬头,迎接自己的却是一堵还在滴答水的,胸肌腹肌活色生香的赤-裸身板。
明雀对方只穿了睡裤的身板往上扫去,瞧着他在湿头发上搭着毛巾的模样,真诚发问:“为什么每次敲你的门,你都在洗澡啊。”
她不自然地偏开眼:“而且,而且你,你给别人开门都不穿衣服的吗……”
“素质真差。”
娄与征愣了下,看了眼自己的裤子,淡着嗓音学她说话:“我,我这不,不是穿着衣服呢么。”
他挑眉:“你说话结巴什么?”
明雀扑地红了脸。
神经病啊这人!
她抬头,“你昨晚是不是在我房间?”
“我是来感谢你的,张嘴就笑话人什么意思。”
娄与征胡乱擦了两下,把毛巾挂在脖子上,仰起喉结,故作回忆:“嗯……”
“你确实该好好感谢我。”
明雀:?
他转身往里走:“先进来吧,好冷。”
明雀:那是因为你不穿衣服啊!活该冷。
进了门,室内的暖气瞬间烘干了楼道里的阴冷。
明雀跟着他往客厅走,不料对方突然停下来转身。
她还没反应过来,娄与征的手就伸了过来。
他直接撩开她的刘海,手掌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明雀蒙蒙地眨了下眼,呆在原地,任由他试探,“怎么。”
“烧退了。”娄与征试了试她的额头温度,手毫不顾忌地往下探,放在她的后颈试着。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到后颈肌肤的瞬间,她整个人顿在原地,分秒间感觉身体烧了上来。
两部分的体温都明显掉下来了,娄与征收回手:“你还挺好养活,吃了一次药就退了。”
明雀无语:“这是在夸我么。”
“估计晚上会再烧起来,自己注意点儿。”娄与征捞起椅子上的卫衣套头穿上,问:“糖浆喝了?”
她点点头,莫名有乖巧感。
烧了一晚上,浑身虚虚没力气,肚子饿得咕咕叫,明雀看了眼他空荡荡的厨房:“谢谢你帮我买药什么的,我请你吃饭吧。”
“你家有什么菜,我随便做点吧。”
“什么都没有。”
() 他说。
明雀蹙眉:“那你平时都吃什么,靠吸收阳光活着吗?”
娄与征费解:“你手机里不装外卖软件么。”
“天天吃外卖?”她感叹一句:“你还真是一点不委屈自己,那你应该每个月那点工资估计剩不下什么吧?”
明雀想了想自己卡里剩下的那点碎银子,局促地摸了摸脸:“我可没钱请你下馆子,不介意就陪我去趟超市吧。”
“买菜回来我做。”
娄与征看着她还是没什么血色的脸,放下毛巾,“瞎折腾。”
她努努嘴,“省吃俭用是独居打工人必备的美德。”
“你不是说你现在活得很拮据吗?还天天外卖。”
“看来你这工作待遇很好哦。”
他套上羽绒服,扶着鞋柜偏头过来,忽然笑了下:“学妹,我大学拿的那么多大奖赛,可不是摆设。”
阔别多年的称呼让明雀愣了下,心跳漏空一拍。
她咽了下喉咙,别扭自嘲:“都是崇大出身,还真是不一样。”
娄与征换了鞋,“光是崇大两个字就不知道能打败多少人了。”
他下半句语气很轻,听上去不像是刻意安慰别人,更像是陈述事实,所以更让人感到可信。
“别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明明有那么多长处。”
明雀缓慢眨着眼,看着他忽然说不出话。
半晌,她把脸迈进大衣的领子里,抬腿跟上他。
瞥见他搭在椅子上的毛巾,明雀忽然想起什么来。
“娄与征,你昨晚都在我家对吧。”
娄与征回头,听见她问。
“你见到过我卫生间那条挂在镜子旁边的粉色毛巾了吗?”
他松弛的眉眼闪过一愣。
“今天我洗脸怎么都找不到了,奇怪……你昨晚给我冰额头的也不是那条啊……”
明雀走上前,仰头看着他,表情纯然:“你怎么了?”
娄与征扭回头,盯着防盗门门板,抬手摸了下鼻梁,眼神在暗处飘过窘意。
没说话。
他不说话才更有问题,明雀凑近追问:“那条是美乐蒂联名款,我超级喜欢的,你拿走了?”
娄与征回眸,“我拿你毛巾干嘛?我变态啊。”
明雀也觉得不可能,才不信凭空消失,纳闷问着:“那我毛巾到底哪儿去了?”
她这人较真,一旦钻进某个问题不得到结论不会罢休,娄与征深刻知道。
于是他往门边一靠,抄兜直接转移话题:“你与其在这儿怀疑我拿你一块破毛巾。”
“不如好好回忆一下昨晚上都对我干什么了。”
“我吃了多少亏,我还没说话呢,你较什么劲?”
明雀一愣,看他,装傻:“……嗯?”
娄与征挑动眉峰,学着她,声线更低:“嗯?”
接下来的几秒钟里,他眼见着面前的女孩一点点红了脸。
他笑出一声,很轻,嘲谑拉满。
“原来你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