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期没有必要套他的话,因为事实太过明显,姚仁俊的儿子姚坤明就是这件事的既得利益者,所以他苦心维护父亲形象,阻挡警方调查。
马金莲的儿子也很富有,在警方调查后从始至终对马金莲的过去三缄其口。他们现在都是富甲一方的老板,都是既得利者,但却是以年轻女孩们的身体和性命作为代价。
孟思期感到悲伤、愤怒,她庆幸自己坚持到了最后,将这件真相挖掘了出来,为纺织厂女工家属做了些微薄的事情。
姚仁俊开始发笑,像是自言自语地控诉,又像是替自己打抱不平,笑容依旧充满了疯癫。
“我为纺织厂忙了半辈子,要没有我,那些工人哪里有饭吃,是我一手撑起的纺织厂,为了从大雨中抢救物资,我一晚上泡在水里,留下了风湿病,一到刮风下雨就遭罪,要没这个病,我起码能像马金莲那样,扮成植物人……”
“归文进他没魄力,早听了我的话,这个厂也不至于那么快倒闭,我早就告诉他,想救厂就得牺牲,纺织厂的孩子做点牺牲怎么了?厂子倒闭了,孩子们去俱乐部上班图个温饱,家里有病有灾救个急,那有什么不光彩?我没亏待他们,你们这些养在花瓶里的小孩,根本就不懂……我是在帮她们!”
孟思期听完姚仁俊的话,胸口都有些撕裂的痛楚,她更是听见了赵雷霆捏拳的瓷实声响。对于姚仁俊来说,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正当的理由,那就是为了厂子,纺织大院的孩子即便牺牲自己的身体也是为了厂子,他并不知道,人如果变成了野兽,那么厂子还是厂子吗?那不就是愚昧的荒原吗?
对于这件案子,她从头到后调查了许久,她相信她的所有推断是正确的,她想亲口告诉姚仁俊,他的伪装是毫无作用的,他的侥幸是可笑的,他一直都活在放大镜下。
她冷静地告诉他:“姚仁俊,你以为这一切是归向阳说的,你错了,你的伪装非常拙劣,在我们警方眼里,你至始至终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
“你凭什么这么说,”姚仁俊似乎十分在意他晚年的作品,他模仿阿尔兹海默症的“辉煌”巨作,他反驳道,“没人可以拆穿我的伪装,要不是归向阳那个叛徒。”
“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你是不是想听听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两年前,你去了养老院,因为你发现你儿子事业风生水起,你孙子已然长大成才,你担心曾经的事情被人发现,影响他们的前程,你更担心你的一世英名晚年不保,所以去养老院是不得不采取的措施,当然养老不是你的目的,你的目的是模仿阿尔兹海默症患者。”
那一刻姚仁俊空洞的眼神,好像被人看穿那般,充满了惊惶,他死死盯着她,像是在探视她到底是怎样的魔鬼,为何能透视他的心脏。
“马金莲去年被车祸撞成植物人,你一定认为是贾龙辉找人灭口的对吗。”孟思期质问。
她根本不需要质问,因为那就是事实,姚仁俊的嘴巴颤了下,眼白瞪得更大。
孟思期继续说:“今年龙善文出事,你最初也以为是贾龙辉派人做的,目标是归向阳,因为归向阳知道你们送五朵金花去俱乐部的事。所以你认为贾龙辉会一个个杀人灭口,掩盖俱乐部的秘密。”
“也就在最近几天,贾龙辉找到了你……”孟思期曾和何玲确认过,问她最近有没有人和姚仁俊私下接触过,哪怕说上一句话。
何玲细想后说姚仁俊在老年聚会时,接到过一个电话,当时是一个养老院服务员将电话贴近他耳边的,服务员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