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天后,水泥油桶搬回了市局法医室,几名技术人员经过一下午的努力,终于清理了部分水泥。
赵雷霆和梁云峰就站在法医室进门处,两人沉默不语,一直紧盯着现场的清理工作,技术员汇报:“赵局,看来目前只能清理到这个程度了,水泥太结实,否则就破坏了骨头。”
看着隐隐现现的白骨和水泥融在一体的画面,赵雷霆点了点头。他吩咐:“做好DNA检测,今天必须要知道死者的身份?”
“好的,赵局。”
赵雷霆必须要知道这是不是路鹤。
这时有人进门汇报:“梁厅、赵局,我们仔细调查过了,那段溯江边,去年城建部门为了开发,对江边做了清理打捞,当时打捞上来了许多杂物,其中就有一个油桶,油桶一直沉在浅江江底,无人发现。打捞上来后,一些铁制品被附近的居民连夜盗走,但是回去后发现这个油桶里面是水泥,所以一直搁在了外面没有处理。”
“今年下半年,城建下属部门对这片江边居民区拆迁,今天挖掘机捣碎了油桶,没想到一截人手骨露了出来,于是报了警。”
“我们初步推断,当年凶手应该就在居民区一带把人藏进油桶里,然后填充覆盖了水泥,因为居民区就在江边,凶手推滚着油桶,推到了江里。”
梁云峰和赵雷霆都点了点头。赵雷霆记得,当年路鹤的警车就是停留在附近,那晚下了大雨,可能破坏了很多信息,但是警局对这片地域展开了地毯式搜查,甚至下江寻觅,但是谁成想,凶手把人藏进油桶裹入水泥又沉入江底。
那个地方当时还不是居民区,应该是一片工地,有空油桶和水泥不奇怪,不过因为连绵下雨,工地停工了几天,没想到凶手在那儿犯了案。
“赵局,好像有把手枪。”技术员一边指着水泥处一边喊。
赵雷霆连忙上前确认,在水泥里,确实裹着一把手枪,“快,能不能再挖开一点。”
“行。”技术员拿着刀子又小心翼翼剔除水泥。
不一会,枪身露出一截,梁云峰蹲下仔细查看。赵雷霆也跟着蹲下身子,他没有看错,这是一把五四手枪,就是九十年代初市局颁发的手枪型号。
两个人蹲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没有言语。
半晌,梁云峰问:“能不能确定死因?”
旁边就站在法医,回答道:“梁厅,目前看可能有些困难。除非把骸骨全部清理出来,做进一步分析。”
梁云峰没有回话。赵雷霆见他脸色忧郁,马上说:“梁厅,你也别着急,为了不破坏骸骨,我让大家尽量细致地进行后续处理,早日找到死因。”
不但梁云峰,赵雷霆也想知道死因,因为死因也是寻找真相的证据,当然他明白梁云峰更想知道的是,路鹤是否被人活活裹在水泥里致死的?
晚上在食堂吃晚餐时,赵雷霆特意让人带了一份饭给孟思期,又问梁云峰:“梁厅想不想去看看思期。”
梁云峰停箸叹道:“今天不去了,我担心她会多想,而且今天这件事她大概率知道一些,她要是问我那是不是路队……”
赵雷霆吃了两口饭,味同嚼蜡,“梁厅,我尽快催催DNA,吃完饭送你回酒店休息,身体安康为要。”
“老赵,我们俩也不要说这种话了。三十年前,我就是市局的一员,我还记得,路队失踪以后,我还留了一年,就是为了寻找路队的真相,我在市局呆了两年,我和你一样,最盼着路队的消息。你知道吗,当年一队老队员,都退休了,但是偶尔打电话时,总会和我提两句路队,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遗憾,我作为省厅干部,我这辈子要不给大家一个说法,我心中有愧!”
赵雷霆缓缓放下筷子,他又何尝不是呢,他心中难道就没有愧,他沉声道:“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