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么晚要弓到底做何用?”
银甲卫恭恭敬敬逞上银弓和五支弓箭,再次询问道。
越翎章偏头看了眼,这人倒是谨慎,给他的只是制式最普通的弓箭,杀伤力极其有限。
“区区一架常弓而已,这么害怕干什么?害怕本侯用这破弓将你们都杀了还是将这浦阳城给毁了?”
银甲卫笑了声:“侯爷说笑了,只是这深更半夜的寻弓...属下有些好奇而已。”
“凭什么你想知道本侯就得说?” 越翎章接过弓箭,依旧懒散靠着椅背,随手将一枚拇指大小的黑灰色圆球挨个插在箭头上,而后不紧不慢将三支弓箭一齐搭在弦上,“你哪儿来的脸?”
银甲卫脸色几变,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不过都到这时候了...同你们说说也无妨。”
越翎章缓缓站起身,百无聊赖俯视了一圈沉寂的浦阳城。而后悠悠抬手,三支弓箭分别夹在指间,对着天空胡乱比了比。
“自然是,借箭...摘星。”
弓弦紧绷,磅礴内力聚气在掌,箭发瞬间尾指微动,箭头方向急转直下,蓦地对准城中三个方向急射而出。
“箭头上插了什么!”
银甲卫本就时时刻刻留心着人举动,只是一直不曾找到合适机会出手阻拦。本想着若是胡乱冲着山林郊野方向射上几箭也就罢了,不想锋刃直指城中,甚至动作快得连他都没反应过来。
若是城中哪位紧要人物因此出事,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银甲卫当即伸手欲抢回银弓,越翎章微微侧身一避,剩余双箭再次飞速搭弦,早早得了交代的暗卫亦同时出手阻住抢弓之举。
短短两息功夫,越翎章已然放下空荡荡的银弓,笑容满面扔了回去:“玩够了,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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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纸鸢极速逼近观星台。
借着空中优势,他也将整个观星台的布局尽数纳入眼中。除却四周环绕的树林,再往内便是数圈建造成环形的房屋。
环形屋中俱栽种着一株辩不出种类的苍翠巨树,数颗铺天盖日的树冠交叠,将下方景象遮蔽得严严实实。
但每棵树冠下都升出一道石柱,隐隐可见其微弱紫光。果然不出他所料,除却被树冠遮蔽的中心区域,整个观星台外圈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树冠悬空,亦位于观星台中心,自是不能随意空落。不过那延伸出少许窄窄的几乎只能容纳一只脚站立的紫色石柱...或许可作为落脚点。
虽窄小,但找准位置于他而言不成问题。难办的是这两米有余的纸鸢,下坠时势必砸向树冠引起注意。
若是这会儿有别的什么声响掩盖他这边的动静就再好不过了。
他估算一番轨迹,迅速确认出最佳的石柱落脚点,握紧黑色的晶石支架略微调整方向毫不犹豫跳了过去。
落下瞬间,远处轰然响起炸裂声响,在寂静深夜中格外刺耳。随即连二连三响起好几声,离他最近的一道甚至炸在观星台外圈的树林中,引发树叶簌簌作响。
正是越翎章用硝石所制的简易火药,杀伤力不大,但弄出些掩人耳目的动静足够了。
纸鸢恰好砸向树冠。
段星执轻飘飘落在石柱顶端下一刻毫不犹豫拽住纸鸢末端系着的绳一把拖了回来,借着树冠的承载缓解绝大部分冲击力堪堪留在身侧。随即极速松绳反手牢牢握住骨架,成功阻止纸鸢完全坠下观星台。
树林乃至环屋方向很快传来骚动。
借着枝叶缝隙,他隐约可看清下方画面。不出所料,观星台内果然无人。
如此算是成功潜了进来,段星执回眸看向潇湘水寺方向扬唇无声一笑。
越翎章这小子同他商议计划时插科打诨没个正形,但真实施起来倒是相当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时机卡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