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看看眼前是不是个易过容的赝品,” 段星执摊手一笑,而后颇有些不可思议道,“现在才反应过来...谢将军防备是不是太低了些?想什么那么入神?”
他若是存着刺杀的心思,十个谢沐风这会儿都已身首异处。
谢沐风干脆转过身去选择避而不答:“你先前不是问我如何拿到的龙骨图吗?”
“现在愿意告诉我了?”
“是符至榆的人借恕雪台的身份,将残图送去了叶家。”
段星执低声喃喃:“又是相府。”
谢沐风下意识道:“你也在追踪他?”
段星执抬眉:“也?”
谢沐风顿时不语。
“都已经合作到这个份上,我想我们之间还是坦诚些的好。”段星执沿着庭院绕了小半圈,悠悠走去人正面对与人对视,“你也看到了那些以人为食的硕大毒鼠,而据我如今追查到的线索,符至榆不单单只在岷州设了这东西。像这样的地方,整个大照足有整整七处,其中两处已被捣毁。一为蛇,一为象,剩下四处还不知是什么东西。”
“单单这些毒鼠全数被放就以足够祸乱整个岷州,一旦剩下四处挨个开启,后果...不必我多言。”
谢沐风沉默良久,眉心深深拧起。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不知。”段星执语气平淡,又不紧不慢走了半圈绕去人身后,“但谢将军既能因看不惯朝廷作为从而起兵叛国,想必也不愿见到此等浩劫。”
谢沐风:“只是我所知的东西,比起你而言恐怕不过微末。”
“龙骨图的情报是从相府的摇光卫手上窃来,至于追踪摇光卫,源于我与萧玄霁的一场交易。”
段星执诧异抬眸。
一个叛将...和与之对立的暴君竟然有私下往来?
谢沐风自然能看出他的疑惑,沉默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忘记了过去很多事,不记得爹娘,不记得亲友,甚至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被吴北村的人救下后,唯一的指引只有一封家书。上边只写了一句话:帝危,速回京救驾。”
“所以你回去找了萧玄霁?”
“是,只有他知晓我失忆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作为交换,我答应为他所用。”谢沐风说着,思及当年的交易场景和被囚入塔中当狗饲喂的少年,又忍不住皱起眉,“那时的他已身中摄魂,神志不清残暴非人,情绪时好时坏。”
“如今的竹阳军,实际有一半曾是萧玄霁的亲信。他将身边所有人驱赶了出去,命我暗中收拢他们,一步步起兵叛国攻陷都城。他答应过,只要浦阳城破,便以身殉国。”
“只可惜棋差一招,军中出了细作。竹阳军节节溃败,萧玄霁被锁宣阴殿终年不见天日,我们也彻底断了联系。后来再见,便是三个月前他以同样的代价命我追踪符至榆的摇光卫。但我不知道他此举意图何为。”
三个月...那不就是他还在浦阳城的时候,看起来萧玄霁这小子瞒着他做了不少事。
段星执不甚在意扯唇一笑:“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谢沐风摇摇头:“我和他之间相看两厌,向来不会多话。”
话音一顿,语气又有些迟疑:“他还提了一句殷不负,不过应该与此事无关。”
“殷不负?”
他曾在宫中的名册上见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个太监。
“是我义父。”
躺在锦囊里的拂雪听着外边交谈声,下意识捂着头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