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沐风刚将盔甲挂上,回身看着一别一月有余的人,一时还有些愣怔:“你不是回浦阳城看看情况?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谁跟你说我一直在浦阳城?” 段星执摘下斗笠笑笑,“城中无碍,竹阳军中有你在也轮不到我操心,索性改道去了定中平原一趟,顺便给你带回来个人。”
“谁?”
“厉辛。”
“景朝的将领,怎么会跟你回来?”
段星执:“新帝残暴多疑,因一点小事便要残杀良将。我看不过去,就顺手将他从刑场救了回来。这人获罪前司职城巡,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但可不可尽信还不好说,他如今被带去了东营安置,你派人先监视着。”
“好。” 谢沐风说完,下意识皱眉,“这么说,抚镇传来的信你一直没收到?”
“什么信?”
“俱是私件,我没看过。但接连传来三封,想来应是有要事。最近一封是五天前,我已经命人将信送去了侯府...结果你不在那儿。”
段星执微微凝眉:“我再回浦阳城一趟。”
说话间,外头蓦然传来一声求见通报,两人当即走出帐外。
小兵身后跟着个很是陌生的小厮,一见他便小心翼翼露出袖中标志。
段星执低声道:“是侯府的人。”-
谢沐风看着随着信件翻阅神色愈发沉凝的人,也跟着皱起眉:“怎么了?”
“起先两封是连馥传来消息,那批赈灾粮或许能派上用场。”
“她们找到了解毒之法?”
“是秋沂城。” 段星执轻轻闭了闭眼,“最后一封信上的内容,是秋沂城引毒入体,危在旦夕。”-
两天后,苣州不知名深山。
原本青翠盎然的山林毒雾环绕,草木尽枯,数不清的毒虫幼体隐在其间,缓慢朝着最中心的人爬去。
四面八方的枯木堆下缓慢鼓动着数个硕大的血瘤,下方蔓伸出无数条深浅不一的沟壑,黑紫色的不知名液体缓缓向毒雾最浓郁处流淌。
段星执赶到时,见到的便是眼前一幕。
连馥远远守在最外圈的树干下,当即冲了过来焦急道:“段公子!我...我不知道他要那些虫卵是打算建造这些蛊巢引毒入体,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秋公子知道那么多,所以我以为他也是计划的参与者...”
段星执轻叹:“我和他说那些,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念想活下去。”
他确实想让人替他解决粮车问题不假,但从未想过以这种骇人自毁的行径。
担心秋沂城行事太过极端,这才将一切交于旁人。本以为就算让人中途参与,至少也会再经他斟酌决定。
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
虽看不明白这些恶心至极的蛊巢作用何在,但单靠肉眼看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馥:“对不起...”
他正想踏进毒雾中,看着满脸俱是自责之意的人,想了想还是回头安抚了一句:“无事,是我疏忽,我先去将他带出来。”
连馥知晓的东西有限,他当时其实就该多提醒一句。
“我去我去!”
“呆着,” 段星执随手封住穴道将人放去树后,想了想又道,“放心,这毒...”
“这毒对我不会起太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