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死网破。
想到这里,许远动了动嘴皮,无声地说:“妈妈,奶奶,来领钱了,拿去花,拿去过年。”
纸钱快烧尽的时候,郁风马天才还有几个青少年也来了江边,他们一窝蜂涌到江水边,站成一排比赛用火炮炸水花。要控制时间和距离,保证火炮能刚好触及水面时炸开,水花是最腩大的,早一点会炸在空中,晚一点就掉进水里熄掉了。
郁风没有参与他们的游戏,他四处捡碎瓦片来打水漂。他打水漂很厉害,侧弯下腰,手臂轻巧地抖出去,瓦片在水面上能飞十来步,他打一个许远就在心里默默数步数。郁风在某一个侧身的准备动作时,突然停下了,眼睛望向某一处。
许远顺着方向看去,看到哑巴从江堤上面路过。
许远眯了眯眼,把手里薅火堆的木棍子一扔,朝哑巴的方向快步走去。
许远突然出现在视线里,郁风弯唇笑了笑,也扔了瓦片跟上。
正愁闲得无聊。
“过年好啊。”许远走到哑巴身后,在他腿上踢了一脚。哑巴耳朵也不太好,被踢了才发现后面有人,往前趔趄了两步,瞪着眼回头。
“嗯?穿新衣服了。”哑巴今天穿了一身新西装,还戴着前进帽,脖子里的白毛巾换成了红围巾。只不过他身材长得七扭八歪,就是穿尺子也直不起来。
郁风这时跟过来,从衣兜里摸出一盒擦炮,擦了一个扔在哑巴前面,“邦”一声响,哑巴吓一跳又把头拧回去。
哑巴前面一个郁风,后面一个许远,僵在原地,“啊啊啊”地不停打手势。
许远歪头看了看郁风,说:“没你的事儿。”
郁风愣了下,什么意思……
许远招招手:“给我。”
郁风想,这家伙不会是怕哑巴又去找郁兆伟告状吧?这么好心?不会吧?
许远见他没反应,不耐烦地说:擦炮给我,你闪开。大过年的我不想听你爸骂街。”
郁风笑了下,把擦炮扔过去,红色小盒子在哑巴头上画了一条弧线,准确落在许远手上。
“啊、啊啊!”
许远:“别激动,没什么事,就是怕你记性不好,忘了我说的话,特意来提醒提醒你。”
说着擦了一个火炮朝哑巴的裤腿上扔,火炮炸开,哑巴原地蹦起来。
有路人路过,用鄙夷的眼光看许远,摇着头绕着他们走开,许远当没看见,连丢了七八个火炮到哑巴身上。
冬天穿得厚,擦炮威力比较小,许远避开皮肤部位扔的,没有伤着人,只是把哑巴在地摊上买的新西装炸出了几个焦窟窿。
最后朝他裆下扔了一个,“诶,你的小几把老子还惦记着呢,藏好了哈,要是再被我揪住,我就把它切下来塞进你屁燕里,然后用橡胶管捅进你胃里,自己消化了再拉出来。”
郁风在一旁心想,真恶心啊不愧是他。许远给他使了个眼色,郁风侧过身,让出道让哑巴跑了。
马天才总是赶晚集,他风风火火跑过来,问他们刚才在干嘛?打架吗?
郁风白了他一眼。
许远准备走,郁风叫住他:“喂。”
许远回头,脸上写着问号。
郁风嘴上一时有点僵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他,喊他要干嘛。就是下意识喊了,可能是看不惯他总爱独来独往很装B。
僵持着,时间论秒流逝,郁风憋了半天,不知怎么想起放假前杨刚的嘱咐,“作业会不会?我教你。”操。
三人心里同时说。
许远:“?”“你,教我?”
郁风:“?”“我他妈教你绰绰有余。”
马天才以为马上要打起来,开始龇牙咧嘴撸袖子,却听许远心平气和地说:“我要抄。”
郁风更加心平气和地说:“好,我已经写完了。”操。
这是马天才一个人的心声。
我也要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