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一样端上铁饭碗。实在不行像马小丹她妈一样当菜贩子,唔……不过我更想卖水果。反正我不想当棒棒或者捡废品。”
郁风很想说,修理厂和运输公司很可能要破产解散了,以后没有什么“铁饭碗”了。但是他又不敢说出来,总怕说多了就会成真。
“你怎么一个人站这儿,走,去颜邵艾那儿看碟吧,我想看《开心鬼》。”
郁风说:“好。”
许远把两只耳机都抢过来,戴着走在前面,边走边摆弄磁带,想快进到他想听的歌那里,郁风猜他在听《忍者》,从他蹦蹦跳跳摇来摇去的走路姿势中能猜到。他的狼尾巴跟着他的节奏在脑后一晃一晃的,像撒欢中的狗尾巴。
走到茶馆,DVD机已经被几个大叔霸占着放着三1级片,还有几个小青年坐后面觑着电视。郁风看了一眼对许远说:“走吧。”
许远不甘心,顶着三1级片充满冲击力的画面硬着头皮走到最里面,问颜二娃:“叔叔,颜邵艾在房间里吗?”
算账的颜二娃眼都没抬:“在。”
许远于是撩起门帘,去里面找颜邵艾,颜邵艾趴在桌上写作业。许远:“丁丁猫儿,看不看《开心鬼》?”
颜邵艾抬起头:“我不能看,我在写作业,写完要复习,下周要一摸了,你不复习吗?”
“哦,我周末再复习。”许远随口说:“马天才呢?”
“他回自己家写作业了。”
许远感觉很失望,也很无聊,这么说看碟或者打牌都凑不到人了。颜邵艾说完不再搭理他,埋着头抠数学题,许远觉得很没有意思,撩起门帘出去了。往外走时挡到了中间的电视机,前面有几个大叔不耐烦地骂骂咧咧:“龟儿子挡到老子了,快爬开!”“这些批娃儿又来进进出出的,就是想看,想看就坐到看嘛!嘿嘿嘿嘿……”“看得懂不,哈哈哈哈哈……”
许远听了一耳朵不干不净的话,心情突然变得很糟,他故意停在那个位置,冷冷地扫了一圈几个油光满面眼睛浑浊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是来寻开心的,是来用烟酒浓茶加涩情电影耗尽自己仅剩的精神的,并不想与小年轻许远认真抬杠,纷纷勾着嘴角去拨盖碗茶、吐臭烟圈。
不过后面那几个发骚发得冒烟的小青年立马不干了,许远挡住了画面,他们只能听见越发激烈的“嗯嗯啊啊”“噼里啪啦”,却眼见不着那关键时刻的画面,未免像是听见了野猫深夜叫1春,一爪子一爪子地在心里挠。
“日你妈,快点滚开!”
许远挑眉看向他们,偏不动。
“批娃儿,你瘟神呐,喊你爬批开,听到没?”
许远慢慢转身,在DVD机上按了停止播放键,然后把光碟取出来,放嘴里咔吧一声咬掉一个角,然后扔到了几个小青年脚底下。
算账的颜二娃看见了,抬头骂了半句:“嘿,小龟儿子……”又低下头继续算账,便宜的盗版光碟早被客人们看得花得不成样子,颜二娃根本无所谓。
遭到挑衅的小青年们怒了,嘴里日妈道娘地骂起来,其中一个挥着拳头走到许远面前,梗着脖子瞪着眼,逼得很近,想用自己略微高出半个头的身板叫小兔崽子认怂服软。许远不为所动,把嘴里咬着的光碟一角呸一声吐到对方脸上,锋利的光盘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老子日你妈!”
许远最烦别人骂自己,他宁愿对方爽快动手,他不喜欢听“日你妈”“龟儿子”“批娃儿”“瘟神”,他可以骂,但他不喜欢被骂,甚至不喜欢听见。
“好啊,那你得先去死。”说着抬手用力给了小青年一个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