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云最近总是腰疼,今天又去菜地里浇了半天的肥,回来又做了菜,这腰就再难直起来了。
眼看着赵秀云反过手往腰上贴了一片膏药,戴上草帽就又要回菜地,陈淇忙把他拦住了,“妈,你腰疼就在家里歇歇吧,剩下的那半边菜地我去浇。”
“你?浇菜地是你该干的事吗?”赵秀云瞪着一只眼将陈淇上下打量了一遍:“村里那些文书不需要你去处理了?”
“哪儿有什么文书啊?”陈淇摊开手如实道:“最近都没什么事要我忙,您就放心吧。”
菜地里的草已经在今天上午被赵秀云给除了个干净,只剩下东头还有半边地没浇。
说是浇地,其实就是把菜地旁粪水池子的石板盖打开,用长柄水瓢舀出粪水浇进菜地里。
陈淇戴着宽边的草帽,将裤子扎到小腿,感觉到八月份的烈日凶猛得像是将空气撕扯成了一个又一个漩涡,只能尽量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开始浇。
粪水虽然对农产品的营养价值极好,但对于陈淇来说,这其中的滋味其实不太好想象。
好在水瓢的木柄够长,不需要人靠近太近,只要别太讲究,陈淇大概也能咬着牙将这半边的菜地浇完。
掌握好技巧后这样的事也不算太难,速战速决是尽快解脱的最好方法,陈淇很快就将树荫底下的这片地浇完了。
刚移动到太阳最盛的那边,隔壁菜地也有两个大婶在浇地,正边劳动着边聊些八卦。
陈淇原本没注意,专心浇着自己的地,直到其中一个大婶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原本说是去年就要动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呢?”
“对啊。听说黑沙村的路在前年就修好了,就我们坝村说是要修好几年了,现在也没见到个影子呢。”另一个大婶也叹了口气,一副不太看好的样子:“今年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我看今年是难了。”
“你说会不会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大婶进一步地拉低了声音。
“诶呦喂,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快呸出去。”另一个大婶直起了腰,非常不赞同地皱着眉飞快摆了几下手:“咱们刘主任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那是最最最亲和的干部,你看有哪个村长当得像刘主任一样关切我们吗?”
“呸呸呸。”大婶悻悻然道:“我这不只是随口说说的吗?以前别的村也不是没被查出来过这样的情况。”
“随便说说也不行,谁那样刘主任也不可能那样的!还有你平时要小心点儿啊,祸从口出……”
“……”
刚刚说闲话的那两个大婶在田间里远去,说话声也逐渐模糊。
陈淇慢慢直起腰,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婶刚刚聊天时讲起的这个刘主任陈淇认识,说得上是平时在村政府一起做事的同事。
刘主任全名叫刘春鸣,大概五六十岁,在村政府任村委会主任。比起奚玉,那才是村里真真正正的老人。
从十五年前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