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远没有睡着,谢随云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总会留三分警惕,因此当窗外有异动时他马上清醒过来。床上是他设置的障眼法,一个纸人,怨气侵入进去就将纸人变得与他的身形别无二样。
匕首对着来人胸口,沈言远从他身上嗅到熟悉的堕落气味,就像是鬼女身上的味道。
“你是鬼修?”那人不答话,沈言远猜测道。
那人听到这两字突兀一动,身形消散成怨气要往窗边方向逃离。沈言远不慌不忙,怨气倾巢而出,在那人的去路上凝成一堵高墙。那人急刹车,怨气四散在墙边汇合成身形,背对着墙,微弓腰,一手横在胸前,另一手摸向背后的武器,满眼提防,全身的汗毛都似感觉到危险般竖起来,叫嚣着“危险”!
这个人他打不过。
黑衣人懊悔,他不应该一时贪心想要将同类吞噬而追上来。这世间鬼修难寻,黑衣人已经很久没遇到一个同类了,吞噬同类带来的力量比单纯吸收那一点怨气增长来得快,也不怪黑衣人铤而走险。
原以为只是个刚踏入修炼之途的鬼修,没想到已经成了气候,黑衣人悔不当初。
“你不说我自有办法撬开你的嘴。”沈言远面无表情,操纵着怨气迅疾袭向黑衣人,率先将黑衣人的长剑击飞,轻而易举压制住他拼命挣扎的怨气,也不等黑衣人开口,怨气张开大嘴吸溜吸溜吞噬掉黑衣人的怨气,完了后还人性化地打了个饱嗝,全程不到十息之数。
沈言远放开瘫软的黑衣人,黑衣人四肢无力瘫坐下来,手脚发虚,惊恐发现身体内的怨气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沈言远觉得自从他凝练出身体后,这怨气好像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明明他下达的命令是给那人留一点,可放到嘴边的美食怨气根本没克制住,吸溜一下就不小心全吃完了。察觉到主人不悦的心情,讨好般回到他身边蹭蹭。
沈言远斜睨它一眼,没说什么,直接将它关进身体内。怨气有了自己的思想,沈言远也不知道以后它会成长成什么东西,但现在他必须给怨气立立威。这种克制不住的事情有一必有二,他要将它彻底克制住,让它只能听从自己的命令做事,将来它才不会闹翻了天。
黑衣人想逃跑,可他如今手脚无力,努力想站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心如死灰看着沈言远走进,一脚被踹倒在地上。
“说,你是何人?”沈言远垂眼,脚如千斤重般踩在他身上,让他轻易翻不得身。
黑衣人不是什么有骨气的家伙,贪生怕死是他的本性,见逃不掉立马识时务将自己的信息通通说出来。
得到想要的信息,沈言远把脚挪开,黑衣人狂喜以为他要将自己放走,下一秒一柄长剑刺穿他的胸膛。黑衣人不甘试图驱使怨气修补自己的身体,可身体内空空如也。失去怨气他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在沈言远冷漠的目光化成虚无彻底消失在世间。
没有不忍和愧疚,假若今天强的不是他,那么死的便是他。沈言远深谙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他坐回床边,整理自己刚刚得到的信息。那人便是今日无意撞上他的少女,和今晚的性别样貌都不同,沈言远不惊讶,鬼修的身体本就是由怨气化成,那幻化成什么样都可由鬼修自己决定,一天换百八十个样貌也行,只要你有足够的怨气。
他惊讶的是,今天老头刚说完有关鬼修组织的消息,现在马上就有一个疑似这个组织的鬼修送上门来,未免太过巧合。
按那鬼修的说法,他是从那组织里逃出来的,因为组织中有人要杀了他。他逃到这里已经有十几年了,没碰着过一个同类。今日在集市上碰到沈言远发现他也是鬼修,被食欲冲昏头脑,脑子一热就跟上来了。
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