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散开。位于两处不同地方的镇具佛像裂开,直至玉碎。

剩下唯一的那个,在几十余米外的地方,被一个有着金色发丝的男人,紧紧攥在手中。完好如初。

五条悟仰头看他。

两人在天台上对视,就如三年之前,白发男人踏上天台,看见那个快要被咒灵吞没的孩子时一样。

他想,叛逆期的学生真是麻烦,带一个就累得想辞职,晚上顺道去多买点毛豆大福犒劳自己。

松田伊夏就是个把自己关在铁笼里的混账学生,所有后天的帮助和指导在精神层面都毫无用处,只能靠他自己踏平来路。

从他接到咒灵袭击的任务,发现那几个受害者身份,又决定给松田伊夏打电话,问他需不需要这次机会的时候,就想到过会有这天。

如果杰在,倒是能让他看看,这里居然有人比他这个家伙还偏执。

啊…一会儿还要应付那些老家伙,麻烦。不过当时他们非要在自己学生身上下禁锢咒契,也恶心,估计今天要气死了~

五条悟拍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随意挥了挥手,冲着天空中的那人。

他说:“接下来,就只有你自己了。”

——***幻境之中。

那块马上要刺破喉咙、夺去他人性命的碎片就要落下。

时间好似停滞。

零点一秒,零点二秒……安室透心脏骤停。

他像是被切成了三半。

一半,在这个几年前的幻境当中,看着少年挥舞起利刃。一半,因为提前被血饲过的佛像而身处天台,看着松田伊夏的模样。

最后一半,他自己,就在这里看着一切,心如擂鼓。

他有些恐惧。害怕幻境当中的少年真的挥下这一刀,杀死施暴者,然后彻底坠下永无尽头的深渊。

但是在他猛烈的心跳声中,那动作停住了。

有什么东西在震动。

在空间里,好似一柄打破所有凝滞的血泪的利刃。

少年愣了许久,垂头手忙脚乱地去翻被扔到一边的包,从里面掏出自己的手机。

他接起电话。

松田阵平的声音在那侧响起,开头的语调有点僵硬:“伊夏,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强风,你别在外面多待……现在在家?”

方才分毫没有抖过的手,却在此时控制不住地发起颤来。

他轻轻点头,之后才意识到电话那边的人根本看不见,又换做应声:“……嗯,在家。”

少年一点点卸下力道。

那双沾满血污的手落下,无声地落下,然后砸在地面上。

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哽出来。

气息有些急促不稳。

温热的液体落在手背上。

安室透下意识以为是眼泪,但是当他从这具身体中向外看去时,发现那不过是血。

从少年额头上滴落下来的,被汗水稀释的血。

他忽然想。松田伊夏好像从来没有流过眼泪。

他见过很多次那双眼睛因为外力刺激泛起水光,但是没有一次是因为感情。

那天晚上,他引着自己的手去触碰烟疤时。眼眸也是干涸而平静的河床。

“伊夏?”那头,松田阵平敏锐地感觉不对,“你现在在哪,怎么回事?”

“我……”想见你。想闻到你身上的气味。想牵你的手。想钻进你怀里。想拥抱你。

少年嘴唇轻颤:“我…这次文科考得好差,以后是不是上不了学了。”

那头愣了愣,似乎第一次从弟弟嘴里听到这种话。他有些失笑:“怎么可能。实在不行让萩给你补课,他之前国语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