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透着疏离冰冷。
入门不远处就是一张大理石餐桌,陆时野将袋子放在桌子上,转身看到乔荆桃还杵在门口,道:“等会儿再看,先来处理伤口。”
乔荆桃听话走过来,坐在陆时野拉出来的椅子上,道:“我以为公司的总裁会住在一个超大超豪华的好几层的公寓里。”
陆时野道:“我一个人住,用不着那么大的地方。”
塑料袋里露出矿泉水、碘酒和创口贴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来去便利店是买这些啊……
陆时野又去客厅找出一个小医药箱,带回餐桌上,一边拿里面的棉球和镊子,一边问:“自己脱还是我来脱?”
乔荆桃像零件生锈的机器人,反应迟钝地仰脸:“什么?”
陆时野语气有些无奈:“你的袜子。不脱怎么处理伤口?”
“哦哦。”
乔荆桃随手摘了口罩。
陆时野的目光微微奇异。
影院的光线每时每刻都在变换,餐厅为追求暧昧的氛围感,打光昏黄,将一切都打上一层模糊的黯淡滤镜。
此刻回到公寓中,灯光炽亮,陆时野才真正意义上看清楚乔荆桃的模样。
乔荆桃本化了简单的淡妆来柔和五官线条,但一晚上的口罩闷下来,妆花得差不多了,暴露出佼好眉眼原本的样子。
他浑然未觉,微微低头,纤长的黑睫卷而翘,几缕乌黑的发丝凌乱地黏在红润的脸颊上,狼狈中又显出几分稚气的可爱。
大概因为有些苦恼今晚的遭遇,挺翘的鼻尖娇气地皱起,软嘟嘟的唇也不满地轻抿。
乔荆桃一只脚踩在木椅上,葱白般的手指抓住长筒袜的边缘,专心致志地往下卷。
随着逐渐向下褪去的卷边腿袜,白晃晃的纤细小腿一点一点展露在光线下,和陆时野看过的照片重合。
陆时野喉结微动,适时移开视线。
乔荆桃脱到最后犯了难。
短短时间里,带血渍的袜面变得黏腻,紧紧贴着脚后跟的伤口,拉扯之间传来一阵阵疼意。
乔荆桃还没受过这样的苦,袜子从伤口撕扯揭下,疼得倒吸冷气,眼眸也浮着一层水雾,泪珠子要掉不掉的。
陆时野听到声音立刻看来,注意到血迹斑斑半干涸的伤口,凌厉的眉宇立刻锁了起来。
不只是脚后跟,乔荆桃的足尖、两侧都被磨得泛着一层异样的红,颇为明显。
“忍忍,我先给你处理后面的伤口。”
陆时野用词简短。
他半跪在地上,将乔荆桃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单薄的足掌踩在陆时野的深色西裤上。
是常年不见天日的白,像羊脂玉雕刻的艺术品般精致,边缘处泛着玫瑰艳色般的红,脚趾圆润,指甲修剪整齐,像一粒粒小贝壳,透着淡淡的粉。
陆时野不再多看,以镊子夹沾了清水的棉球清洗伤口,在擦干以后,涂上一层碘酒。
陆时野眉眼冷峻锋利,神色淡淡,没什么表情,动作轻缓而细致。
乔荆桃低了头,以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陆时野的头顶。
短发漆黑浓密,头顶有个小小的旋儿。
乔荆桃思绪放空,漫无边际。
陆时野经常熬夜,居然看起来头发还挺多……
听说头上有旋的人比较聪明……原来是真的啊。
蘸着碘酒的棉签轻擦过伤口,乔荆桃疼得嘶了声,下意识收腿往后躲。
下一刻,又被陆时野的宽大手掌握住,不容半分后退。
“很快就好了,别乱动。”
陆时野的语气带着安抚。
带着伤痕的粗糙掌心贴着细腻如白瓷的肌肤,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有细密电流蹿过般拂起一阵麻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