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些人过去之后,就听一旁和凌游与薛亚言一样躲在墙边给他们让路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感叹道:“都是急着回家过年的,开车可得小心,要不然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年还怎么过呀。”
而他身边的一个中年女人问道:“今天都第几波了。”
中年男人想了想说道:“记不清了,听说是连环追尾,好几十辆车撞到一起了。”
中年女人听后也是不住的叹息:“遭罪哟。”
凌游和薛亚言都在医院工作过,对于这些外伤情况倒是习以为常了,只不过对于这样的遭遇也是感到同情。
二人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刚走了没几步路,就听此刻一间急诊病房里传来了一个老女人吵吵嚷嚷的声音。
“让你带病人去拍个片子,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都工作多久了,这点小事还是搞不明白,哭哭哭,这不是让你掉眼泪的地方,要哭回家哭去,怎么就你脸皮薄?才说你哪么两句,你就和我摆脸色?谁惯的你的臭毛病。”
女人话音刚落,就听另一个年轻女人哽咽的声音传来:“我没有摆脸色主任。”
“你没有?大家都看着呢,你还没有?我和你说凌昀,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是真觉得我好欺负,不敢惹你哦,都说你有背景,身后有关系,我可不惯着你的臭毛病,我干这么多年了,还没带过你这样的实习医生呢,西医这点本事还没学明白呢,还耍起中医那一套了,我干了大半辈子了,也不敢说自己中西兼备,你还不自量力了呢,也不知道哪个赤脚大夫教的你。”老女人不依不饶道。
此时正走在门外的凌游突然听到了‘凌昀’二字,于是便站住了脚步,薛亚言刚刚只顾向前走去,也没注意听,于是便看向凌游问道:“怎么了老凌?”
凌游没有说话,而是推门朝着这间急诊病房走了进去,薛亚言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进去之后,就见此时屋里摆着十几张病床,有八张是原本病房内的配置,另外的几张都是加出来的,这里的病人显然没有像刚刚走廊里推过去的那些病人情况那么严重,但普遍都是外伤,看包扎情况,应该也是刚刚中年男人所说的那个高速车祸进来的。
凌游环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凌昀,此刻正站在一个穿着白大褂,烫着一头深黄色小卷发,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的女人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凌游一看凌昀的模样,心立马揪了起来,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惹过妹妹掉过一滴眼泪,爷爷凌广白更是什么都依着凌昀,虽说凌昀长大之后,凌游觉得步入社会了,吃些委屈也正常,这都是对自身的磨砺,但亲眼看到妹妹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羞辱,凌游还是皱着眉,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这时,就听凌昀抬头看向了那个女医生,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他不是赤脚大夫。”
中年女医生闻言一摆手,不耐烦的说道:“爱谁谁,别在这耽误我工夫,没看这么多病人呢吗?”
说着,中年女医生挪动了一下脚步,然后又回头看向了凌昀,并伸出手指着凌昀恶狠狠的说道:“我告诉你凌昀,能干你就干,不能干,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待着去,别耽误大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