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现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两辆黑色的公务普桑车疾驰而来,在人群后面猛地踩下了刹车,车上的人还不等车完全停稳,就赶忙推门下了车,推搡开人群,挤了进来。
来到最前面,其中一名穿着一件普通黑色羽绒服的中年黑脸大汉,用一只手插着腰,看向那带头的农民工喝道:“胡忠,你是不是疯了你?”
说罢,这人上前一步,拉住了那个带头名叫胡忠的人的胳膊,便要将他拉到别处:“你过来,咱们单独聊两句。”
可这胡忠见状,却突然一甩手:“你就在这说,当着我这一伙兄弟们的面说,没啥不能摆在明面讲的。”
那人闻言一瞪眼:“胡忠,你也不知道是虎是尖,我说不听你了是不是?”
胡忠被这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可愣了一下,还是说道:“朱乡长,我知道你是个好干部,但这事,和你真没关系,我们是给市里干的活,市里欠的我们钱,我们也理应找市里要,和乡上不犯冲突,我劝你也别趟这浑水,有能耐就让他们再给我抓进去,等给我放出来,我就去北春、去省里,我就不信,还没个要说法的地方了。”
听了这话,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此人是九庆县的副县长高宗铭,也是这次带队来的九庆县最高领导。
“这个,胡忠是吧,胡忠啊,你听我一句劝,先回去,你们的情况,市领导也在积极关注,县里既然知道了,也不会坐视不理,会帮你们在市里争取的,但这个问题,它事关几个部门,也不是一会两会就能解决的,你总不好一点道理都不讲吧,总得给我们一点时间。”高宗铭上前劝道。
胡忠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时间?谁的时间不是时间啊?这位领导,我们老百姓的时间也是时间,七个多月啊,干活的时候,你们催着赶工期,我们任劳任怨,也没说我们加班加点的干活,需要走多少个程序吧?是不是说到哪我们就给你们干到哪?现在活干完了,到了算账的时候了,你们却开始走上流程了。”
缓了口气,胡忠一只手插起腰,一只手拿着手里的安全帽挥舞着说道:“我们挣的,都是血汗钱,甩开膀子卖力气的活,不是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领导们能干的了的,你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倒是轻巧,说等就等,我们能等起吗?你在我们这群人里问问,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老人等着钱看病吃药,孩子等着钱读书上学,一年了,家里媳妇孩子过年时候,连件像样衣服都没能买的起,就指着我们这点工资活呢,七个月不结账,家里要不是揭不开锅了,谁有活不去干,跑这和你们逗闷子?”
高宗铭闻言压着双手说道:“是是是,你说的,我们都理解,都知道你们农民工兄弟不容易,但闹下去,真不是办法,要不是市领导们也体谅你们,能这么放纵你们继续在这闹,对你们网开一面吗?还不是因为也同样对你们表示同情和理解,才把我们县里,和你们乡里的干部找来,想着说,劝劝你们,别做傻事,但是你们是不是也得理解一下市里的苦衷啊?”
说着,高宗铭伸手放在了胡忠的胳膊上:“兄弟,来,听我的,先回家,等我的消息,这件事,我全权负责了。”
胡忠闻言没动地方,高宗铭见状又看向了那个姓朱的乡长:“你不信我,还不信你们朱乡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