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也是你叫的?”李青翻了个白眼儿,骂道:“虎不拉几的。”
朱婉清吐了吐舌头,讪讪道:“还真是太宗啊,话说,李叔你可真够无礼……呵呵…李叔勿恼,咱们各论各的。”
李青:“……”
…
中午,朱见深又来了,命人准备了丰盛御膳,跟李青、朱婉清一起用膳。
朱见深道:“朕已交代过了,妹子你和先生就在这儿住下吧,平日不会有奴婢来打搅,朕让他们在殿外候着,有什么事让他们去禀告朕。”
“谢皇上。”
“没外人,叫大哥吧。”朱见深道,“朕没有兄弟,就你这一个妹子。”
朱婉清点头:“大哥。”
“哎。”朱见深举起酒杯,“咱们兄妹喝一个。”
“小妹敬大哥。”
或许是没有利益冲突,又或许是父亲没有其他子嗣,所以,兄妹接触虽不多,却不两看相厌,心底里都认可彼此。
放下酒杯,朱见深又道:“父皇年纪大了,觉睡的也少了,这会儿都没醒,估摸着晚上就不睡了,午膳后,妹子你也歇息吧,晚上好有精神陪父皇,大哥……”
“大哥日理万机,妹子理解。”朱婉清道,“放心,妹子会照顾好爹爹,大哥安心理政便是。”
“唉……”朱见深苦涩点头,继而看向李青,“先生,朕敬你一杯,上午……朕说话大声了点儿,先生莫要往心里去。”
“嗯。”李青举杯跟他碰了下,道,“下午左右无事,去看看你的皇贵妃。”
“哎,好。”朱见深总算有了笑脸,“那就麻烦了。”
李青颔首,笑道:“其实你挺好,没麻烦我多少事。”
呵呵,你也知道啊……朱见深心中腹诽,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道:“对了,医治父皇都需要什么,先生列个清单出来,朕好让人准备。”
“看过你的皇贵妃后,一并列吧。”
“也好。”朱见深点头,举杯欲再敬李青,却倏地想起了什么,道:“下午先生要为贞儿瞧病,朕就不劝酒了。”
朱婉清听到‘贞儿’二字,才知是那个年纪很大,却对她很好的皇嫂病了,关心道:
“大哥,皇嫂的病严重吗?”
“挺严重的,都好几个月了,一直缠绵病榻。”朱见深满脸忧心,“先生有办法,对吧?”
“我都没见她,如何得知?”
“好吧。”朱见深叹了口气,道:“你们先吃,朕没什么胃口,去殿外走走。”
朱婉清欲言又止, 最后对李青道:“李叔,大哥对贞儿皇嫂的感情很深,若是可能,还需尽量挽救才是。”
“用不着你说,能救我自然会救,哪怕是个陌生人。”李青道,“医者仁心,这是你张爷爷的教诲,也是李叔的准则。”
“嗯。”朱婉清不好意思的说,“李叔,我们欠您的,越来越多了。”
“呵呵…我说了,这话不用你一个女娃说,要说欠我……”李青哼道,“都是老朱欠我,那厮心黑的很。”
“不是老四……呃,你说太祖啊?”
“可不咋地,当初我可没少受他的窝囊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李青犹自愤愤不平,“那时,我好好在山上修道,没招他,没惹他,他上来就把我给抓了,又是忽悠,又是吓唬……”
朱婉清惊诧:“李叔也会被吓住?”
“那时不是涉世未深嘛,他杀气那么重,我也怕他砍我头啊。”李青至今还记得,当初老朱忽悠他说,除非他能躲进深山老林,一辈子不出来,不然,朝廷势必将他捉住。
当时的李青还很单纯,真就信了他的邪。
不过,他那时刚修出真气不久,比常人厉害是真,但远没有如今这么离谱,这才上了老朱的当。
却不想,这一入朝便是百余年……
且,往后他也走不了了。
这担子,他背了太久,已卸不下来。
朱婉清说:“现在看,太祖还真是慧眼识人呢。”
李青撇撇嘴,揶揄道:“你是夸太祖,还是夸我?”
“一语双夸。”
李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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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晃悠了,走吧。”李青走出殿门,朝魂不守舍的朱见深喊了句。
朱见深定了定神儿,看了眼左右,这才走上前,小声道:“先生,这毕竟是皇宫大内,你言语敬畏些才是,不是朕好面子,而是……你不能暴露身份。”
“走吧,皇上。”
“这就对了。”朱见深点头,“随朕来。”
朱见深头前带路,一边说:“先生你可不能搞区别对待,朕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你可得……把劲儿全使出来啊,万不能藏私。”
“我什么时候区别对待了?”
“还不区别……散了,忙你们的去。”朱见深驱赶走欲过来行礼的奴婢,这才继续道,“你对太上皇,可比对朕宽容多了。”
“有吗?”
“太有了。”朱见深恨恨道,“你这厮,欺朕太甚。”
李青不悦:“你再说?”
“你看……”
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