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在这种地方担忧的体验还蛮新奇呢。
心情变得很好,满山遍野零落的雪片看上去也多了几分趣味。他动了下手指,护盾头顶的“罩子”无声消失,落雪撒了苏一身,白色融化在她透亮的绿眼睛里,呼吸带出的团团白雾朦朦胧胧遮不住少女鼻尖上冻出来的粉红色。
“哇!”她小小声尖叫着,抬起手挡在头上,歪着脑袋怯生生向外看,神似枝头羽毛蓬松的团雀。
青年回头继续向前走,轻笑声很快消散在空气中:“不必用过于尊敬的称呼喊我。”
那样会显得距离很远。
“……”苏冲着他的背影偷偷吐了下舌头,就算他这么说也没人敢对岩神不敬呐。
背后没有声音,但是摩拉克斯完全能想象出少女眼珠转来转去的灵动模样。
“信使先生”和“摩拉克斯”之间待遇的差别也太大了些,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气闷,但又找不到原因。
大约年轻女孩都是这样跳脱活泼难以理解的吧。
回到营地苏立刻被归终接走塞进暖水池里泡着,众仙选择这位置落脚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口温泉。奥赛尔神经兮兮的隔三差五就要掀起些风浪,有这么一池热水日子好过不少。
狠狠泡了许久,泡得整个人都有些发胀了苏才昏头昏脑起身,清理掉衣裙上的血渍,换上干净的寝衣倒头就睡——干了一天力气活,几乎沾到床板她就不省人事。
一觉睡到第二天午前苏才睁开眼睛,洗漱过后无所事事在营地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做什么。昨天半夜外面的雪就停了,归终一早领着摩拉克斯和若陀出门看地形顺便清理积雪,留守的仙人她都不怎么认识。
“归终的眷属?”干练洒脱的年长女子抱臂拦住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严实小巧的囊袋塞进她手里,“你吃,你吃,得空来帮我们些小忙。”
“?”
虽然不理解,苏还是爽快点头:“好的哦!”
见她这么乖,女子嘴角微微翘起:“我名闲云,人称留云借风真君,之前在归离集外见过。怎么,不记得了?”
“……”
看她一脸空白就知道不仅仅是不记得,脑子里干脆就没有任何印象。小孩子认不清人很正常,闲云曲起手指在苏额角上敲敲:“这次记住,以后不可再忘。”
“嗯嗯。”面对言行宛如班主任的大姐姐,苏乖巧得就差摇尾巴,“我知道了。”
她不是认不清楚各位仙家,她是人形兽形对不上号。不过在这里就别说了,越说越尴尬,不如直接点头认下。
闲云手腕一转忍不住就在她头上RUA了一把,笑着揣手走掉。
出门就RUA到邻居家的猫,心情哪有不好的。
然而没过一会儿她又从外面回来,朝苏抬抬下巴:“营地外有人找你,去看看吧。”
外面有人找?会是谁呢?夜叉们么?弥怒做衣服的速度应该没这么快。
苏满脑子想得都是岩夜叉的事,还没走到营地边界就看到昨日那个产妇的丈夫提着鱼和鸡走来走去。雪化时的温度可不高,这人身上只穿了件毛边泛白的单衣,脚下踩着草鞋,不转来转去走动他就要被冻死了。
“你不在家里照顾产妇,来这里做什么?可是症状有变?”苏上前抠着栅栏奇道。
她昨日竭尽全力替产妇清理过伤口和身体,就是怕之后出现感染引发的高热,难道说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