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慢慢想,智慧的迸发总是伴随争执与冲突。比如说眼下,你究竟想表达什么论点?想好了再说。”
教令院最热闹时一天发起过上百场辩论,学者们为了捍卫自己认定的真理别说动嘴了,动手也不稀奇。
钟离抱着胳膊旁观两位女士交锋,实在是……实力悬殊,胜负已分。
比起两千多年以前,如今的苏成熟太多,如果现在赫乌莉亚活过来站在这里,她大概会捂着脸哭出声。
宛烟恍恍惚惚觉得自己仿佛身在幼时学塾堂间,像个不懂事的顽童肆意冲先生发脾气,结果被不冷不热不紧不慢顶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冷静许多。为什么要和那个须弥学者争论呢?她进入地中之盐遗迹的目的并不是要和人挣个高下呀!
“在战争中,摩拉克斯暗杀了我们的神!他嫉妒「盐之魔神」的权能,让我们流离失所!我、我们恨他!但璃月是摩拉克斯的璃月,历史一定是任由他粉饰的……所以,我想要证明!摩拉克斯也有罪恶!他手上沾着血,他有残忍无情的一面!”*
大颗眼泪汩汩滴落,能看出她对自己坚持的“真相”深信不疑,为赫乌莉亚感到伤心的同时也深切憎恶着摩拉克斯。
这两位魔神,无论哪个都不是苏信仰的对象,她并没有像旅行者和派蒙那样张大嘴做出惊讶的表情,反而认真点点头:“我明白了,与其说你想要证明岩之神残忍无情,其实还是在抱怨如今的璃月不能让你满意。”
“银原厅……主管盐业的部门,这理应是个肥差,但你的装束非常简朴,虽说是个学者指尖却没有书写留下的薄茧。你对考古学几乎一无所知,却对【盐之魔神】了解甚广,你是银原厅的文员,职责是负责整理资料!”
“你!”宛烟表情大变,苏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但是银原厅是操控盐业的呀,账本不会交给你这样年轻的新手去做,旧资料又有什么可整理?这个岗位纯粹就是为了安排个人领工资而已,无法满足人们创造价值的需要。这就导致你精神空虚,无法排解之下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流传久远的‘故事’上。”
苏围着宛烟绕了一圈后站定。
“你说‘我们’,我是否可以理解为银原厅内有一部分人和你抱持相同看法,认为璃月在压制在嫉妒你们。那么……另一部分人呢?你们的政敌,同样在银原厅内工作的,‘非赫乌莉亚信徒’。他们生活优渥,身居要职,而且更受重用更容易被提拔,我没说错吧。”
“我……我……你……”她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旅行者和派蒙的嘴张得更大了。
“苏怎么看出来的,你明白吗?”派蒙用眼神询问,空用眼神回答:“大概……猜到一点点?”
这难道不是出喜剧吗!怎么画风突然拐到政斗上去了?
“眼看银原厅的控制权即将完全易主,你们终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从所谓的‘法理’上推倒岩之神。证明岩之神残忍无情,间接即可指责他的信徒同样卑劣,卑劣的人怎能执掌要务?”
苏笑着摇摇头:“虽然以上都是我一家之言的猜想,但是看你的反应这个猜想与事实真相差得应该不远。如果你想要证据也完全没问题,我甚至不需要看最后的现场就可以告诉你。”
“地中之盐文明至少覆灭于两千五百年前,早于归离集诞生,两个文明之间呈现出此消彼长的关系。归离集城市群乃是魔神之间联盟的产物,也就是说在赫乌莉亚死亡时岩之神甚至还不能在璃月中部地区来去自如,请理性分析他要怎么骗过归离原的执掌者去暗杀一个躲在地底下求生的柔弱魔神事后又哄得人同意和这样一个‘手段恶劣嫉妒成性’的家伙结盟?”
她几乎笑出声:“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做‘暗杀’这么傻的事,地中之盐连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