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琥珀色的透明岩牢内,一屋子绿色植物打架都快打劈叉了。
“您好先生,来拜访苏小姐的是艾尔海森书记官。”服务生对于为什么苏小姐的房间里有个男人出来开门接受良好,客人的隐私嘛,比这要劲爆得多的场面他没少见过。
“知道了,稍等。”门关上了,钟离回头推开把棕榈树摁着打的梧桐树,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都是些什么和什么。
“有人来拜访你,想去见见吗?”一堆蕨类殴打着角落里无处不在的蕈类,裸子植物和被子植物吐口水一样互喷种子。
苏生无可恋的拽开企图缠在自己小腿上谄媚的菟丝子,一把将它远远扔开:“我这个样子能出去见人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
以钟离的经验判断,人类这种生物还是挺好忽悠的,只要理由能够说得过去他们就会表现得不理解但非常尊重。
在岩牢里整整蹲了四天,要说不向往自由那是不可能的。虽然钟离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但苏还是很有共公德心的选择老实待着。
“我还是再想想,努力一下,三分钟……”她努力调动草元素力,脚边的一朵蘑菇炸开了花,“如果不行就告诉访客我得了流感。”
因罹患传染性疾病而拒绝拜访,这个理由很充分。
理性上她明白变化背后代表的含义,感性上虽然不大愿意接受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极度排斥——她并不想舍弃掉自己作为人的那一部分,但也不拒绝责任。
“我一直以为那是场臆造的梦境,也许是千风神殿遗迹中残留的古代力量作祟,或者又是地脉紊乱导致的奇思怪想……”她抱头摇晃,光滑顺泽的亚麻色长发被揉成乱糟糟的一团。
——我怎么就不是个人了呢?
钟离好笑的看着她抱头狂揉,活像只逃避现实的松鼠。
“别人的话……说不准,但我的记忆不会出错。”他抬起手摸摸她的头,顺便从衣袋里摸出梳子慢慢帮她把被揉乱的长发一点点重新梳好:“不用太过紧张,你希望自己是什么,你就是什么。”
反正她不可能赖账跑掉,过上几十上百年以后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苏:“……”你不要一脸哄孩子的表情好吗?!
二十分钟后,无聊到翻书看的艾尔海森先生等到了苏小姐。
“劳您拨冗一见,不胜感激。”这家伙嘴里吐出来的每个词都很别扭,他不是那种会指责别人的人,但硬是能让你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太对。
“有话快说。”苏坐下的瞬间快手扯掉从桌子腿中段伸出来的树枝,飞快将它插在面前的装饰花瓶里,“你该不会是心情不好跑出来污染别人的吧。”
椅子背上冒出一节叶芽,她假作调整裙摆,心狠手辣掰掉芽尖扔进垃圾桶:“还是说我哥哥有什么事劳烦你传话。”
桌板背面凸出一从小伞盖,苏戳了一指头送它们回归自然。
“生命”与“死亡”并不对立,它们是一体的,犹如鸟之双翼,犹如白塔与水面的倒影,不可分割。
她在坐下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小动作就没停过,艾尔海森皱眉看看她散落的长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