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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县里没什么东西可置办,去府城也总有可花销的地方,看戏子饮花宴撒开手的与人竞争青倌夜陪权,实在不行去赌两把也好……咳,算了,他也就这么想想,真要有孩子这么干了,大概率他是要打人的。

所以,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把钱往哪边花,除了给族人分地,若再分钱……不现实,会把那些人引入坐享其成的歧路上去,说到底,他是想让家里人,用健康的思想把钱花出去,包括他自己。

给大宅翻新,给家里人每人建一个带楼的院子,弄上小花圃小园子,然后放给他们自己去布置,这样一来,嘿嘿,他们手中的钱应该就能流出去了。

等县里商贸起来,再引一波外来新鲜玩意,就更不愁把钱花不完了,听说保川府那边的玻璃制作工艺相当成熟,已经可以用整面玻璃代替窗户纸了,那他翻新宅院的时候,就要用据说透光性绝好绝妙的玻璃,每个人的院里都用。

崔柏源就是在他畅想爽歪歪花钱的时候来的。

“让他进来,再上壶热茶来。”崔闾瞬间收了脸上对于新宅子的美好幻想,抬手让崔柏源找位置坐下。

崔柏源有些忐忑,半边屁股挨着椅子,弄了个能随时起立的姿势,崔闾叹息一声,收起脑中花钱如流水的舒畅感,轻声安抚他,“别为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费心费脑的,跟他们纠缠不清,只会让你自己过的更不称心,谁若再跟你说要兄友弟恭的鬼话,你就把颂舟送他家去,反正都是族中的兄弟子侄,他们愿意友爱,你就让他们去友爱,你大方祝福他们就好,柏源,说到底你跟颂舟两人是没有什么兄弟情分的,你愿意接手他的管教问题,是你做兄长的担当,但能不能把人掰正管教好,就不是你的问题了,反正等你跟小五一起离开族里后,我就会把他送去云台寺当带发修行的僧徒,管他几年素斋吃够,粗活干足,总也能驱散他心里的戾气,再若改正不好,哼,我就让他跟他老子一起呆在祠堂里,一辈子别想出来。”

小畜生,被那女人养的无法无天,竟然敢在其祖父母病重时,堂而皇之的入室抢夺银钱,反了天了他。

因为不喜崔固,连带着被他亲自教养的崔颂舟,也得不到崔闾的半个眼神,只要那小子欺负崔柏源被他知道了,他就敢以弟欺兄的罪名抽他一顿,久了那小子见他便如鼠般逃窜,那日祠堂门口,他见父母皆被审被关,一时忘了吃过的苦头,冲着崔闾张口大骂,结果不止被抽了鞭子,还被打了嘴,等后头终于认清了现实反应过来,又开始哭嚎着求他哥崔柏源帮他求情说好话,崔柏源被他凄厉的声音和模样吓住,到底没忍心管了闲事,向崔闾求了情,把人带回府,说要亲自看管他。

然,狗改不了吃屎,那小子伤一见好,就又开始作,折腾的本就不富裕的家里,更捉襟见肘,尔后又喊了叔叔崔榆来替他作主,逼着他哥哥,也就是崔柏源到崔闾这里来,说要自请他们一家出族。

笑死,出族?旁人可以出,他家是绝不可能的。

崔闾才不会给人留个,逼迫养父母的亲生儿子出族流浪的把柄,他就是摁,也要把崔固那一家子摁死在族里。

养父母的坟前他可是立过誓的,这辈子都要好好的关照他们一家子,能扶持的就扶,比如崔榆和崔柏源,能治的就治,比如长歪了但年纪小的崔颂舟,能关的就得关一辈子,谁也别想用养恩来掣肘他、指摘他、甚至污蔑他。

日后便是到了地下,他也能拍着胸脯,对那两位老人说,他做到了照拂的责任和承诺,问心无愧。

崔柏源的性子到底有些绵软,是个会干事但不会来事的人,放在小五身边当个管事,类比崔诚这样的地位尚可,若放他独立经营一个铺面或一个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