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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了嘴,一时间,整个仓库这边鸦雀无声。

崔闾被崔诚扶着坐到了最上首最高处的椅子上,那是平时处理漕务的大当家的座椅,所有人眼睛唰唰唰的盯向他,无声的吞咽了口唾沫。

这看着不动声色的老爷子,原来竟是个狠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将漕帮的天翻了。

崔榆从跟着进到漕运码头内部,就已经陷入恍惚里了,要知道,这里可是漕帮重地,平日没有几大当家的邀请,他们就是拿着官牌也进不来,那成百上千众的帮派苦力,会团团围上来阻拦,叫人根本不敢硬碰硬,于是,可怜的堂堂衙署官员,没人能具体说明白,这漕运码头内部是什么样,也说不出他们藏货的具体位置。

现在呢?

那几个头……?

崔榆脖子一寸寸的往他大哥处扭动,声音卡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手指着打开的匣子,嘎嘎嘎的呼哧带喘,感觉心脏都跳出了裂缝,一抽抽的又疼又痒。

大哥,他大哥,哎哟喂,他大哥……这真是他大哥叫人干出来的事?

咕咚一屁股,正好坐上了崔诚叫人给他搬过来的椅子上,崔榆扶着软了吧唧的腿,抖的那叫一个风扫落叶,袍角都舞出了残影。

崔闾开口了,“我呢,姓崔,世居滙渠县,早前你们没有听过我,那现在就当我们重新认识一下,鄙人崔闾,不才有个举人身,但于出仕也没什么志向爱好,平生最是爱钱……”

这年月,劳苦大众们爱钱,也没人会把爱钱这话挂嘴上,不然有被人嚼舌根说掉钱眼里的话,爱的要死也得谦虚着点说,换了识两个字有点子文化的,就更不会把钱钱钱这个被鄙为粪土的东西挂嘴上,好像会脏了身心似的,但有沾边就降了格调,不能与外人言的爱好。

可崔闾不这样掖掖藏藏的,上来就告诉所有人,他有身份,识文断字,可爱钱这种事光明正大,又不偷不抢的,凭什么不能说?我就得叫人知道,这是我的爱好跟软肋。

崔闾继续,“滙渠那地方,你们有去过的就该知道,那里实没有什么可发展的余地,周遭的地啊山啊的,都叫本老爷买完了,手里的钱也不能放库里落灰,于是就合计着往外寻求合作对象,奈何你们码头的几个当家,都目光短浅不思进取,耗着你们的血肉吃香喝辣,也不知道带携你们喝点汤啥的,本老爷数次提议的商事合作,全被他们高昂的抽成给阻断了,若他们要这高的抽成,能分润给你们沾沾,本老爷倒也认了,可后来找了几个亲和的小兄弟打听,竟然还有娶不上媳妇喝不上粥的,这可与本老爷的初衷相悖了,哦,你们约莫不大清楚,他们每个人背后有几个家多少个女人的事,嗯,小千,把东西搬上来吧!”

守在一旁的陶小千立刻响应,招呼一声,就进了一队人,前前后后搬出了上百口箱笼,堆的仓库前空地上几无落脚的地方,然后,又带着人挨个撬锁开箱,露出里面成串的铜钱和白花花的银两。

足足小十万。

崔闾敲着手指,笃笃笃的一声声似鼓般的砸在所有人耳朵里,等场面再次安静下来后,他才慢悠悠开口,“这是从他们几处的宅院内起出来的东西,当然,我也不忽悠你们,这里不是全部……”

轰一声嗡嗡响动,围观的帮众不淡定了,常年水上漂的他们,天天被几个当家洗脑钱少事多难挣的话,养千百口人艰难的话,结果呢?